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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触碰
为了帮助楚俏熟悉沈郁和他约定那个提示规则,之后几天训练里，沈郁都陪他练习反应。
“你不用去监督他们训练吗？”
见沈郁这样花费大量时间和自己在一起，楚俏还有些纳罕,担心地问他：“会不会影响你事情呀。”
“不会。”
沈郁说：“我都交代给他们了。”
而且，最重要是，沈郁已经通过药物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了自己坏心。但是即便如此，他依然从心理上想和楚俏亲近。
想和楚俏待在一块儿。
不过既然已经不会给少年带来危险,他也就不控制自己这种私心了。
“这是什么？”
说着，沈郁伸出一个手指，问：“该是什么台词？”
“唔……”
楚俏迟疑了一下，说：“该是‘好’？”
“不对。”沈郁纠正他：“该是‘嗯’。”
接着，他又伸出两只手指,道：“这才是‘好’。”
“哦……”
楚俏点点头：“知道了。”
沈郁一开始是按照顺序来,待楚俏熟悉差不多了,才打乱随机出现。
“嗯……啊……啊……好。”
楚俏眼睛盯着沈郁手指,就像是森林小鹿那种眼睛。他毫无防备地看着对方，全神贯注地依从对方设定规则游戏。
而且,他声音轻轻细细，就像猫叫一样。
这样说出剧本里台词,分明是再正常不过字句,也总有些让人想得方向不大对。
Alpha本能里一些混蛋占有欲，几乎又要给楚俏轻软声线给唤醒了。
“无论我说什么，只要是伸出三根手指时候。”
许久,沈郁低声地问：“你都会说‘好’么？”
“……嗯……是呀。”
楚俏状况外地说。他显然没有领会到沈郁话中，也有某些危险之意：“你伸出三个手指,我就说‘好’。我记得。”
少年唇瓣嫣红润泽,薄薄一张一合。
落在沈郁眼里时候,他沉默地想着……那如果我说能不能……亲吻你，你也会在这种暗示下说“好”么？
只是，这种假设自然是无从去试验成立。只能活在沈郁妄想中——
在任何时候，他想对楚俏做任何事，只要他伸出三个手指，少年就会答应他，乖顺地说“好”。
沈郁搁校服中手指，无声地蜷了蜷。
破冰练习除了简单体力训练，仰卧起坐、压腿、俯卧撑等；其实还有肢体触碰允许训练。
即，双方演员在提前询问对方情况下，说“我可以碰碰你手指么”、“我可以碰碰你手臂么”，“我可以碰碰你嘴唇么”……等等诸如此类，来获取进一步打破身体界限进展。
起初楚俏仍坐在板凳上扮演着编外人员，但是眼看蒋清太凄凉了。
在满大厅大家都有partner对戏情况下，只有他对着空气自己练习。
真是寂寞如雪。
楚俏看不过眼，便站起来，想过去和他一起练一会儿。
“用这个薄带遮住眼睛，然后开始是么？”
楚俏观察了一下别人是怎么操作，然后照本宣科，也从道具篮里取出一条黑丝带。蒙到自己眼睛上。
对彼此身体熟悉，是触碰练习第一步。
但是蒋清似乎有点对楚俏不大好意思，一直推脱。楚俏便说：“那你别动，我来碰你好啦。”
只是黑丝带在脑后打结着实有点不大方便，楚俏努力很久，仍然没有成功。
“蒋清，你帮我一下。”
于是楚俏不由说：“在这里，系一个结。”
蒋清就在他对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好一会儿都没有过来。就跟没听见似。
楚俏觉得有点奇怪，但就在他要拉下丝带去看怎么回事儿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响动。仿佛两个人衣料轻轻地摩擦而过。
再接着，一个人影才走到他背后，伸手帮他轻柔娴熟地系好了结。
……蒋清，有这么高吗。
那一瞬间，楚俏感受到走到自己身后人影，心里划过一刹那违和。
但是他没来得及深究，那人影又到了他面前。楚俏面孔上蒙着丝带，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那人影触碰了他手——轻轻地牵住了，楚俏便知道训练应当是开始了。
训练时，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沉默地互相探索。
熟悉对方手指，身高，呼吸……直到身体每一个部分。如果做得好，有人在仅触碰搭档身体某一个位置情况下，能蒙眼甚至从近百人中辨别出自己要找人。
楚俏自觉没有那样本事，他只尽自己全力就好。
……嗯，入手手指有一点冰凉。
修长指形，指节每一个都很分明。指端尖尖，在食指和中指第二节地方有一层薄薄茧……
楚俏竭尽全力去感受手心十指。试图找出它特点，想象它样子。好记在脑海里。
可是他越想象，不知道为什么，竟越浮现一些关于沈郁记忆。
……沈郁站在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街头，把手指伸进他嘴里。用两根手指夹住了他舌，轻轻地戏弄。
楚俏被他弄得脸色潮红，咽喉不自觉收缩了一下。但是异常奇异，当时沈郁食指和中指之间，也在同样位置有一层薄薄茧，楚俏竟相当印象深刻。
……因为他被刮得有一些疼。
那些薄浅茧子，摩擦在口腔敏感内壁上，酥酥麻麻，有一点痒，又夹杂着疼痛。
楚俏眼泪当时因此一下子涌了出来。
好奇怪……为什么要想这些。
楚俏怔了一下，赶忙把这些记忆从脑海中赶出去，压抑自己混杂、乱飘思绪。
他慢慢地把自己手从对方手心里抽出来，不愿意再摩挲这双让他想起沈郁修长手了。
顺着手腕，再慢慢往上滑。
接着是小臂，肩膀，脖颈。
在脖颈时候，楚俏触摸到了一根清瘦笔直锁骨。
锁骨一端，连接着挺括脊背；往咽喉中部，是一个小小锁骨窝。
楚俏摸到时候，心刹那间跳乱了一下。像被烫着了一样。
他特别喜欢漂亮清隽锁骨……以前楚俏觉得颜值不错脸里，无一例外都有着一对诱人性.感锁骨和颈窝。
怎么以前没有发现……蒋清这家伙锁骨这么好看？
在此之前，他只觉得这个世界沈郁锁骨很好看呢。
可惜光觉得好看……给楚俏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去摸。
楚俏悄悄地小声地叹了口气。
在锁骨处，楚俏有点小私心地停留了许久，流连忘返摸够了，才越过喉结，到了下颌。
蒋清模样看着不出众，是一个很普通Beta男生。但是楚俏这会儿上手了，才忽然恍然地觉得，这家伙骨相好像还不错诶。
唇是单薄微微抿着，呼吸轻缱地扑在楚俏指尖上。
楚俏被扑得痒了一下，蜷起手指躲了躲。
指腹下，眉目和眼窝也很优越，深邃而分明。是非常标准五官棱角。
蒋清骨相和他样貌之间差距，越来越让楚俏迷茫了……
“嘶。”
不知是不是嫌楚俏在他薄唇和眼窝处停留太久，“蒋清”忽然张嘴轻轻咬了他一下。
那一下并不是很疼，只是微微地一抿。但是也着实出乎楚俏意外。
吓得楚俏一下子缩起了指尖。
楚俏：“……”
怎么、怎么这样啊。
蒋清这个Beta，还怪不讲道理。
楚俏正处在蒙眼漆黑里呢，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了。一面觉得委屈，一面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让蒋清不开心了。感觉到了冒犯。
但是正当少年犹豫，不知道怎么办时候，一根修长笔直手指，忽然从楚俏额心刮过。拉下了他蒙在眼前黑布。
“………”
那一瞬间，楚俏睁大了眼：“——沈郁？”
站在他面前，正是沈郁。
这人还正微微带着笑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刚才咬过他人，被他流连忘返摸过锁骨人，拉着他手让他想起车水马龙、气氛暧昧怪异人……都是沈郁！
这人偏偏还挺云淡风轻，看着楚俏，问：
“蒋清有事先走了，我替他。你触碰练习练习完了么？”
楚俏：“………”
作者有话说：
本章被老婆摸遍全身小沈：暗爽jpg。
车水马龙霓虹灯下，沈郁趁老婆给他舔伤口，用手指插老婆嘴，是第30章。之前被锁了，我想用尽办法给它弄解锁了，你们感兴趣可以去看看哈。
第41章话剧
经历过这几天相处，楚俏相信蒋清是真“因为有别事所以先走了”才见鬼。
恐怕又是被动地被沈郁弄个什么理由支开了。
而且还不是支开一次，在接下来练习里，只要涉及到特别亲密肢体触碰练习，蒋清和楚俏练□□会因为各种被搅合了。
……也得幸亏话剧里小国王和骑士互动都很简单，但凡要是涉及到一些什么复杂情愫表达，他们这样练习情况都危险极了。
时间眨眼就到了试服装时候。
因为剧本特殊性，他们班级角色服装都是定制。沈郁找一家裁衣店，报了尺寸，基本做好之后，他们几个有角色才过去穿试。
如果有哪里细微不合适，还能够及时地调整。
“诶，这个是不是有一点大呀。”
因为从来没有试过这样中世纪欧美宫廷风服装，大家都显得有些兴奋。不少人都这里那里地左右看，试完了自己，还试试朋友其他角色戏服。
“这个袖子好长哦。”
也有人说，他比试着，衣袖穿进去之后，还留有一大截儿多余部分。
“是这样啦，”旁边同学则安慰他：“你看看领子和腰合不合适……”
总之试衣间里闹成一团，吵吵嚷嚷，乱糟糟。三四个试衣镜都不够用，还得排队看效果。
在所有人都被新奇戏服吸引去了全部注意力时候，沈郁却斜倚在一个偏僻墙角，目光落在最后一间没有打开试衣间上。
那是楚俏进去试衣间。
他服装造型是最复杂，把衣袋抱进去时候，楚俏几乎要有些看不清前面路。
“要帮忙吗？”
见楚俏迟迟不出来，沈郁走上前去，敲了敲楚俏门。
“唔……”
试衣间内传来楚俏闷闷声音，只听少年嘀咕着，小声说：“这衣服好奇怪呀？……是不是给我漏拿了什么……”
沈郁蹙了一下眉头，回忆着核对了一下楚俏进去时抱进去衣服，道：“没有。”
“你先出来看看。”
“……”楚俏似乎有些迟疑，轻轻抱怨着：“这里连双鞋都没有……”
但是没有鞋显然也没有办法，毕竟就算重新找一双，也要开门出来才能找。
楚俏做了一下心理建设，试衣间里没有镜子，他直觉有些奇怪，但是具体是什么样，他自己也看不见。
静默半晌，紧闭试衣间终于“嘎吱——”一声，推出一条缝隙来。
最先看见是在换衣镜前站着同学。
只见镜中倒映空间里，忽然出现一抹猩红色浓艳色彩。
那是楚俏披风。
楚俏全身上下都跟从十五世纪古堡走出来小贵族一样。上面是紧身浓黑色金纹夹衣，领口微立，窄袖束腰；下面是同色系深咖色小短裤。微微做成了阔腿样子，让原本就纤细万分腿更加显得白皙羸弱。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反正绝大多数同学看到如此画面，都是脑海中产生一个念头：
完了，三观要跟着五官跑了。
楚俏垂着眼，慢吞吞从试衣间走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样子，只有点害羞。把仅有稍微长一点斗篷揪着，拉到前面，试图挡一挡。
大概是为了突出“小国王”中“小”字，裁缝在设计服装时，给楚俏斗篷披风用了很鲜艳丹朱。
那已经几乎接近猩红了，披在楚俏身上，就好像精致华美小国王，年幼孱弱，明眸皓齿，却被迫承受着远超乎他年龄权斗和鲜血。
整个试衣间里都沉默了一瞬，透着一种诡异安静。
不知是着迷，还是惊异。
“来。”
最后，还是沈郁先开了口。
“你没有穿鞋。”他道。
楚俏脚是冰凉，光.裸踩在光滑大理石地面上。沈郁把他打横抱起来了，放到屋内一个铺着红软绒沙发上。
楚俏单手搂着沈郁脖子，经过那几天背上背下楼梯，他对沈郁怀抱已经相当熟悉了。
沈郁从一个长长穿衣镜旁边拿来刚才忘给楚俏长靴。
为了配合国王造型，欧洲中世纪贵族长靴设计师也给他们准备了。
是一直足足箍到膝盖处，深黑色骑士马靴。
楚俏华丽繁重华袍之下，是什么也没有。只有光洁赤.裸小腿。
沈郁握着他脚踝，慢慢帮楚俏把靴子拉上去。
楚俏足尖就踩在他膝盖上。
那么细瘦足踝，就好像十四五岁少年一样。不适合做国王……适合做他小傀儡。
当沈郁把楚俏纤细笔直小腿握在手心时候，那一刻，他想到：
好想用王冠把你禁.锢起来。
用华丽流苏，用层层叠叠锦袍，用满屋子钻石珍宝……让你当我国王，也让你当我囚徒。
……他愿意占有他国王，囚.禁他国王，然后永远效忠他。
也就是在这一刻，沈郁忽然意识到：
他对楚俏恶念和占有欲，仿佛不是生.理上信息素作祟。而是心理上本能指向。
他想要欺负他，独占他，不容许旁人靠近……所有产生罪恶念头，从来与Alpha恶劣基因无关。
是他本身，就在面对楚俏时候变成了一个坏坯。
沈郁握着楚俏细瘦小腿手，不由得收紧了一些。
十二月十号，是艺术节。
这一天，所有年级都会停课一天，早上和下午布置会场，晚上六点开始班级展示。
楚俏跟小弟们胡混了大半天，到晚上时候才想起来紧张。
虽然他就是负责在精美贵气王座上坐着，然后等着骑士来救，顺便说几句“嗯、啊、好”台词，但是对于楚俏来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参加节目呢。
而且还是一个挺算焦点角色。
“快快快，衣服道具都准备好没？”
“这里道具要加抹胶水呀，一会儿在台上该掉了！”
“计时员呢？一会儿时间到中途，要是戏过了，你就提醒一下——”
“快去把徐矜叫过来，该换戏服了……”
在后台，正是一片兵荒马乱时候。楚俏在小弟们帮助下换好了衣服，又对着镜子整理一些复杂别针坠饰。
“楚俏，你看见蒋清没有？”
这时，负责编剧同学却跑过来，颇有些紧张地问楚俏。
“没有啊。”
楚俏愣了一下：“怎么了？”
“找不见他人了。”
编剧满头大汗地说道：“上回咱们去试衣服他也没去，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最近怎么神出鬼没？”
“也许是去买东西吃了？”楚俏问。
这时候正是饭点，楚俏他们都没吃饭。要是蒋清耐不住饿，先去买点什么吃了垫垫肚子，也是有可能。
“你们谁有他电话没有？”
编剧问：“给他打个电话试试。”
但正当她这么问时候，不远处一个短发妹子叫到：“阿阮，联系上蒋清了！他、他说家里中彩票了，父母催着让他一定回去帮忙看看怎么兑现！”
“……”
旁边人：“………”
楚俏：“…………”
“中彩票？”
编剧女生简直不可置信：“这么突然？怎么可能。他买过彩票吗？”
“我也不知道……”
短发妹子说：“他说是他爷爷买，一直也没注意，这不彩票店快关门了吗，今天是最后一天兑换期。老年人不知道怎么兑现，让他回去帮忙办手续……下午回去，这会儿估计赶不回来了。”
“……”
“那怎么办！？”
编剧简直懵了，骑士是仅次于小国王重要角色。可以说没有骑士，就没有后面全部剧情。
小国王就得一直锁在王座上当傀儡！
现在骑士中彩票走了，小国王怎么办？他们剧本怎么办？
“现在离咱们上台还有一个半小时。”
短发妹子抿了抿唇，紧张地说：“要是能找到人来救急……”
“找到人来救急也没办法。”
编剧说：“他来不及记台词了……”
作为最重要角色之一，骑士台词本有五六页。这会儿就算能找到人来取代蒋清，也来不及在这样短时间内记住全部台词了。
“人是不可能完成……”
两人对视许久，倏然，编剧说：“但如果是学神话……也许十页资料，也能在上台前记完。”
楚俏看他们俩这么有默契眼神，再联想到“唯一能做到此事学神”，忽然心里警铃大作。
果不其然，五分钟后，他就看见编剧和剧组里几个人员围在沈郁那边，神情焦虑地同他说着什么。
沈郁似乎蹙了蹙眉头，然后问：“只有这样了吗？”
大家点点头，然后沈郁就没说话了。
楚俏：“……”
“为什么总会发生这么巧合事情？”
楚俏不可置信说：“这也行？”
他当初千方百计担心会和沈郁对戏，没想到还是实现了！
系统：【你要知道，这是沈郁专属副本。在这个世界，他就是神一样存在。除了重要剧情避不掉，一般这种小细节，都是可以随着主角某一个一闪而过念头随时改变。】
楚俏：【……什么意思。】
系统：【只要沈郁在某一个瞬间，产生过很想拿到骑士这个念头，那么他就会拿到。】
楚俏：【不会吧……他当时明明拒绝了呀？如果他想，却又故意拒绝，这不是神经病吗？】
【……】
系统没说话，因为它没办法告诉楚俏，沈郁是在看他穿上小国王那一套衣服刹那，产生异常想要作为骑士，把他从层层叠叠锁链束缚中解救下来念头。
【这样好没有王法哦……】
楚俏小声地说：【主角光环buf也太耀眼了……】
【我应该已经告诉过您了。】
系统再一次重申道：【在副本世界，没有王法，从来只有主角想法。】
楚俏：【………】
那这么看来，在沈郁下意识观念里，他没有安排蒋清因为拉肚子，或者招风受凉之类缺席艺术节；而是因为中了彩票这种好事临时走开，还算是相当善良……
和沈郁对戏，楚俏相当紧张。
但是就像大家预估计那样，沈郁竟然真能在一个半小时内背下五六页台词本。
太可怕了这个人。
学霸都是变态吗。
他们在台上按预期流程走着剧情，聚光灯打到谁身上时，谁就说着事先计划好台词。一点岔子没出。
直到到了骑士打败所有奸臣，来到小国王卧房，解救被大臣们当做傀儡控制起来小国王部分。
他被粗粗铁.链束.缚住了脖颈，手腕和脚踝上也戴着细细长链。
躺在床上时候，只有那么小小一团。连被子盖在身上，也只有很轻微一点起伏。
“臣来迟了，陛下。”
沈郁说。
他俯身把失去自由很久小国王抱到怀里，离开那囚.禁床。
楚俏眼睫在他怀里轻轻颤抖，像扑腾欲起蝶翅。
沈郁说：“臣现在就带您离开。”
楚俏道：“好。”
可是小国王身上还带有那么多铁链、束缚。在他们起身时候，甚至再次拉扯了楚俏一下，让他纤瘦腿在空中微微一晃。
于是骑士挥剑斩断粗链。
小国王在他怀中安稳地离开黑暗古堡，走向期待已久、欢呼着迎接他子民。
“谢谢你，我骑士。”
楚俏说：“现在，本王就赐予你勋章。”
旁边扮演仆从演员已经拿来了一块纸牌剪好制金黄勋章，乍然看上去，还挺精致。
楚俏竭力做出一副严肃、符合他国王身份神情，授予沈郁勋章。
但是沈郁迟迟不接。
他单膝下跪在楚俏面前，楚俏身穿华服和漂亮小斗篷。这么从观众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沈郁刚及楚俏胸口背影，以及楚俏带着王冠、垂着眼睑面孔。
“……”
楚俏努努嘴，竭力以一种不易察觉方式提醒沈郁该接勋章了。
怎么和台本上不一样了呀……楚俏紧张地想道。
但是沈郁就是不动。
他目光看着楚俏，像是半点也没有把那勋章放在眼里。
那种目光怎么说呢……很沉寂，很默然，像深不见底深渊。但自那深渊里，又能感受到其中隐隐跳动着无声火焰。
漫长像一个世纪那么久，就当楚俏准备假装已经把勋章授予出去，收回手时候，沈郁终于如排演时那样握住了他赐赠。
他保持着单膝跪地姿态，俯下首去，以额头触碰高贵不容亵渎小国王——
但是这是台本上安排。
实际上，沈郁俯下首去，亲吻了楚俏指缝。
楚俏眼瞳倏然睁大，从心到外都炸了一下。
沈郁滚烫呼吸扑在他敏感指缝间，酥酥麻麻，楚俏腿都软了。
沈郁轻柔地一吻，这才如台本上说道：“谢谢您，我国王。”
楚俏眼眸里又蒙上一层水色——这倒不是因为他难过或者伤心，而是楚俏老是腿一软，眼尾就容易发红……
与此同时，沈郁发现楚俏耳朵尖儿也变红了。
他真是像一个小兔子一样……尤其容易受惊吓。且一受惊，就耳尖红红，眼梢红红。
沈郁不易察觉地笑了一下。
接下来就是一些谢幕和鞠躬环节了。没有出什么岔子，以及发生和台本不一样情况。
……沈郁是不是记错了台本呀。
楚俏还在心里想着。
毕竟他在上台前一个小时才拿到剧本，记不清是正常……楚俏这样安慰自己。
但是直到他们艺术节结束。他们几个参与了剧本，大家说约着一起去吃个烧烤。庆祝庆祝。
可唯独找不到沈郁。
“沈郁，沈郁——”
楚俏也帮忙找。
这时候，他还穿着小国王服饰，没来得及去换掉。
结束了艺术节操场空荡荡，只有各班少数几个人在远处搬移桌椅。
楚俏影子投在开幕式光幕上——那是一个就像皮影戏一样白色幕布。
楚俏在台前，四处张望着沈郁。
却不知道沈郁就在他身后。
他在后台处。楚俏穿着小国王服饰影子倒映在光幕上，从楚俏角度，楚俏看不见他；但是从沈郁角度，沈郁能看见楚俏影子。
身穿着藏青色坚硬铁铠骑士，腰侧挂着他剑。
他看着自己在台前，寻找、张望着小国王。
然后很虔诚，很轻柔地，吻上了他停留在幕布上影子。
在人前，他没有理由，也没有身份去亲吻他。
但是，在幕后……
授予勋章时，沈郁没有说出来那一句话，是：
在我心里，你也犹如唯一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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