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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作者:wybren字数:5665更新:2022-06-18 09:14

期末考前一个礼拜,周岩所在的学校举行了家长会。www.dizhu.org

这和以往考完试再开家长会的模式很不相同。

周岩收到通知后,同办公室里的老师们一样不解。

这还没考试呢,开什么家长会?再说白点,这不是给学生们备考中又添加一份压力吗?

“你们不知道吧?”一个带着眼镜的男老师说:“听说市里某所学校的学生出了问题,这不快放寒假了吗?又接着过年,安全意识最为重要。开个会算什么?提前打预防针罢了。”

其他老师揪了心:“学生?不会是?”

眼镜老师手抬到嘴边,做了个拉链的手势。

大家都懂了,看来是封闭的信息。再说下去可能就要引火上身了。

此次开家长会主要是同学生家长说关于安全问题的事项,是班主任的事。其他科目老师照常下上班。

家长会安排在周三的最后一堂课。

周岩做完工作,关掉电脑。走出办公室去洗手间时碰到了前来开会的林朗。按照往常,林昊的家长会一般是张清河代开。

“周老师好。”林朗换了身休闲的衣服,头发剪短了些。比之前看得清爽。

“你好。”

两人礼貌性地聊了几句,各走各的路。

周岩直觉不对。她回到办公室登入学校教师系统,输入教师代号和密码,调取出去年一年开家长会的文件。

初一一年的家长会,后面家长签到的名字没有一次是林朗的,两次张清河,两次空白,但后面备注——一个礼拜后,上门家访。

那么现在问题要么出现在林朗身上,要么出现在张清河身上。直觉告诉周岩事情有些不对,但不对在哪里又说不出来?

难道是自己想见那个人,今天来的不是他,所以这样觉得不对吗?

家长会的时间很短,20分钟左右,原本空静的学校又热闹了起来,大批学生和家长涌出教学楼。

周岩抓着包下楼。

走出校门,挤在一群学生中。原本盯紧了的林朗两兄弟也淹没在人群里。

周岩落在一旁,朝另一条出口走去。这条路往另一个车站去,平时走的人不多。

周岩想了想,还是拨通了张清河的电话。

“喂,你好。”张清河正在搬货,听到手机响,他看也没看。

“你今天没有来开林昊的家长会?”周岩直接问。

“是你。”张清河放下手中的箱子,走到一旁,说:“林朗没去吗?他今天有空,我就没请假。”

周岩去过几次他的家里,很多时候林昊也在他家。那时,张清河笑着说:林朗一年到头都在忙着送货,尤其快过年那段时间是最忙的时候。林昊也就跟着我一同吃喝。

照他这么说,这种情况是维持了一段时间了。那为什么今年又例外了?

周岩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疑神疑鬼终是自我烦恼。

“他最近不用往外跑货吗?”半晌她愣愣地问。

那头安静了许久。

张清河解下手套放在一旁,倒了一杯茶,喝了两口,才道:“他之前没去开过家长会,你们老师打电话过来问也正常。他最近工作出了点问题,这段时间在家休息。www.dizhu.org”

“什么问题?”

这话有些咄咄逼人。张清河不解:“这也在老师的职责范围内吗?”

“不是,我就问问。”

也许是往来多了,之前她又帮过林昊。张清河坐在凳子上,说:“听他说是货单出了问题,最近在家等待公司那边的消息。”

心里的不适与怀疑终于在这通电话落了实。

赵东阳站在落地窗前,夜色降临,街头车水马龙,五光十色。秘书上前递上几份要签名的合同。他翻了几页,这才在最末落款处签上名。

“还有其他安排吗?”

秘书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默默合上他签好的文件。闻言,回到:“没有。”

赵东阳穿上外套,拿着手机正要离开。

桌上的内线响了。

“有什么事推到明天。”

秘书点头,大步跨过去接电话。

“好。请稍等。”

“赵先生,楼下有位周小姐说要找您。”

走到门口的赵东阳一顿,回头又重复了一遍:“周小姐?”

“是的。”

赵东阳走过来接过那通电话。

“她说她叫周岩?”

“是的。”前台人员探出头,周岩正坐在大厅的沙发里。

“好,我这边马上下去,让她等我几分钟。”

挂掉电话,赵东阳深深地看了秘书一眼,似在思考着什么。

“明天的所有安排推到后天,没有什么大事,不要打电话给我。”赵东阳走了几步,又回头道:“算了,推迟到大后天。有什么事等我回到公司再说。”

一楼大厅,临近年关,公司加班加点。这个点,公司的人还是挺多的。

周岩坐在一根大柱子旁的沙发上,她的面前放着一杯咖啡,但没动过。她叠着双腿,目光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言。”

一道醇厚的声音响起,像是穿越了时空般,从过去走到现在。周岩回头,赵东阳正站在她身后,含笑看着她。

“我有事找你。”周岩开门见山。

“时间很晚了。”赵东阳走上前,想揽过她的肩膀,却被她躲开。他放下垂在半空的手:“吃饭了吗?附近有一家不错的……”

周岩打量他片刻,打断他的话,“你方便吗?我想和你谈谈。”

赵东阳手腕处有一条深灰色的围巾,他上前两步,也不在意周边人目光,将围巾围在她脖子上。末了打了结,又整理一番:“外边天气冷,出门穿这么少,不要感冒了。”

想到后面要谈的事,周岩也没阻止他的举措。

“我想跟你谈谈。”她又说。

赵东阳笑笑地望着她,似乎在欣赏一件他打造出来的艺术品,又似乎在好奇今天她怎么会过来。

周岩别开眼。

“附近有一家酒楼不错,我订了个位置,那里很安静,没有人会打扰我们谈话。”赵东阳说完转身就走在前面。

她有所求,他胸有成竹。她只能跟着他的步伐。

多少年了,好像这种对立面关系从来没有发生过变化。

确实是一家很安静的酒楼。从进门到包厢,工作人员训练有素,说话轻声细语,脸上始终带着笑。

到了包厢,赵东阳脱下大衣,挽起袖口朝工作人员道:“按之前的菜单上。”

“好的,先生。”

“等等,”赵东阳想到什么叫住要离开的服务员:“帮我取一支红酒,我之前存在这里的。谢谢。”

服务员走后,赵东阳靠近周岩,作势要帮她解下围巾,再一次被她躲闪开。

“我自己来。”

赵东阳了然笑笑,坐到一旁的沙发,装了一壶山泉烧。又打开抽屉拿出一包茶叶。看样子他是这里的常客。

“坐。怎么想站着跟我讲话?”

周岩坐在他的对面。

“要放假了吧?今年过年要去哪里过?”

周岩不答反问:“林朗的事是不是你从中作梗?”

水开了,热烈地沸腾。赵东阳烫过一遍茶具。解开茶叶倒进去,冲进去开水。合上盖子,只一瞬,他拿起盖子翻面凑到鼻尖闻了闻,半晌笑着道:“这茶香,比去年香。”

泡掉第一遍,第二遍的时候,周岩前面就放着一个杯子。

淡青色的瓷杯里盛着茶色的液体,味道很香。醇厚的香气扑鼻而来。不浓烈却也不清淡,是一种很舒服的味道。

“先喝茶,喝了这杯茶,我们再谈。”

周岩喝了一杯,她急急地放下杯子,舌尖停留着醇厚的茶味。但她来不及细品。

“是不是我接触什么人你都要干涉?”

“也不是。我只是好奇那边那么重要的日子为什么你刚好上了他的车?”赵东阳用木制镊子夹过她的杯子,水烫洗过一遍,又泡了一杯送到她面前。

“这茶一年比一年香。”他重复刚才的话,品尝了一小口,笑着道:“这人吗?却是一年比一年犟。”

“没意思,你这样真的没意思。”

门外有人敲门,紧接着菜送上来了。

赵东阳:“先吃饭,边吃边说。”

这人就是这样。你急或者不急,他永远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掌控者。

周岩很讨厌这种感觉。

赵东阳把她喜欢吃的菜都往她面前转,“这家的菜品都不错,味道你应该喜欢。”

周岩无心吃饭。“我很急,我明天还要上课,待会我要赶回去。”

“我可以送你。不急。”

“林朗的事是你插手的?”

赵东阳擦擦嘴角,注视她好些时间,才说:“可能下面的人传错意思了。”

“传错意思?让人家丢单子,丢工作不就是你的意思吗?”

赵东阳笑笑:“没这么严重。”

“这种事你到底要做几次?是不是我每接触过一个人你都要整一个?你是不是变态?”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

原本带着笑意的赵东阳此时也黑了脸。

“变态?”几乎是一阵细微的风吹过般,赵东阳抓住周岩的手,带着她的身体撞向后方的正面橱柜。

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上来,赵东阳左手护在了她的背部。

他离得极近,鼻尖只有一个指甲盖不到的距离。四目相对,周岩颤抖着身体,泪水也随之而落。

“哎。”无奈又沉重的叹息。

赵东阳回到座位。周岩扶着橱柜,盯着地板看。

“为什么那天你上了他的车?别告诉我是凑巧。”

周岩轻轻的:“信不信随你。”

“哈哈,”赵东阳用钳子压碎蟹腿,挑出里面的细嫩的肉,“几年前,你也这么跟我说的,爱信不信,结果最后呢?要不是我及时察觉不对,现在你是不是已经消失换一种身份生活了?日后见面,我是不是该叫你顾小姐?”

顾小姐这三个字深深地刺痛了周岩的神经。她已经好几年没想过这个姓。不知是不是上天的眷顾,她现在的工作中极少碰到这个姓氏的人。

“可是,你还是太天真了。你可以换一个地方生活,我也可以不管你的交友。明明我们很和谐,可是为什么那天他凑巧的来接你?你上了他的车?换做其他时间,你跟谁来往我都不会管。连上次送你来孤儿院的那个人我也不在乎。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那你呢?你在害怕什么?因为那天是我妈妈的生日?因为那天妈妈也上了爸爸的车吗?”

一阵玻璃摔碎的声音。

赵东阳抓起一旁的红酒瓶扔向一旁的墙壁,碎玻璃渣与深红色的液体旋即洒向四周。有渣子喷到周岩的脚踝,刺痛的感觉传到大脑皮层,她咬着牙,继续道:“可你永远改变不了,妈妈爱着爸爸。她不爱你。”

赵东阳踩着碎玻璃过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全身的血液朝一处涌。

“她不爱我又怎么样?没有她,我还有你。”他沉沉微笑,丝毫不管白色衬衫前的深红色酒渍,“要怪你就怪你为什么是她的孩子。”

周岩眸色一红,脑袋眩晕,她笑着说:“可我也是爸爸的孩子。”

“不要跟我提他,我不想听见有关他的任何字眼。”

“放过他。”

事情回到起点。

“你认为道到现在这个时候我能放过他吗?”

“我和你过年。”

“他就那么重要?你不是最讨厌和我过年吗?”

“他父母也是车祸去世的。”周岩望了一眼刺眼的吊灯,眼前一片白。她转而盯住地板,“上次他正巧经过那里跑货,我为了不让你送我扯了个慌,这在我们之间是在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吧。只是没想到他那天那么巧。”

“也对,如果真是你在乎的人,你绝对不是现在的反应。”

但是人都会吸取教训长大的。周岩心里默默地想。

一地狼藉,菜肴想必也冷了。赵东阳按下铃声,服务员像是早在门口等待一般,快速开门进来:“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赵东阳看向周岩:“要不要继续在这里吃?我们换个包厢?”

“不用了,我很累。”

她大约是下了班坐飞机赶过来的。

“行。”赵东阳朝服务员摆摆手:“所有的损失记我账上,到时跟我助理联系。”

走出酒楼,夜幕四沉。寒风吹过,人微微瑟缩,稍微呼一口气都是白色的。这就是冬天了。

赵东阳拉过她的手臂,迫使她面向自己。将先前的深灰色围巾缠绕在她的脖子。

“这么晚了,先去我那休息一晚。明早再赶飞机回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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