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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嘿嘿)

作者:绿药字数:5844更新:2022-11-28 23:34

大雪纷飞。漫漫飞扬的雪花似乎知晓冬日将过春日到来, 很快就要万物复苏春暖花开。它们抓住这最后的机会,乘风最后一舞。将这天地间肆意涂一抹白。

狭小的山凹处,有着与外面风雪截然不同的温度。

向来清冷疏离的寒酥突然妩丽主动, 蹲下来亲吻他,这让封岌的自制力几近崩溃。他甚至在想——只让她喝一次避子汤应该也不会太伤身吧?

他几乎快要将自己说服, 却又生生被理智拉回来。他不能顺着她的一时冲动。她总是有太多礼数规矩和准则,若未成婚前真的要了她, 说不定又要成为她心里介意的一个点。封岌闭上眼睛,咬牙向后侧退了半步。

点点白雪落在寒酥的面上。她微眯着眼, 眼尾有着不属于她平日里的洇红。脸颊上的湿漉让寒酥跌坐在地,她垂眸, 眼睫不停地簌着。听说半月欢第十五的效果最浓, 她却觉得不似第一次起药效时那么难受。

封岌弯腰将寒酥扶起身,寒酥脸颊泛红, 轻轻偏过脸,并不敢直视封岌。

封岌却抬起她的脸,想看她此刻的脸庞。寒酥伸出双手去捂自己的脸,却被封岌拉开手。他伸手, 帮她擦去落在脸上的点点暖雪。

他指腹抚过,寒酥的脸颊变得更烧红。

寒酥在心里埋怨——都怪半月欢, 才会让她这样荒唐, 不成体统。

封岌擦去寒酥脸上的雪点污渍,指腹沿着她脸上的疤痕缓慢下移,直到落在她唇角。

寒酥这才觉得有一点疼,下意识皱眉。

封岌立刻将落在她唇角的视线上移, 望向她的眼睛,他低声问:“疼?”他一边问着一边用指腹轻抚她唇角。

寒酥紧紧抿了下唇, 一点也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只说:“都怪半月欢……”

这一开口,寒酥被自己的声音惊住了。这样娇媚低柔的声音不该是她发出来的。

封岌正要给她整理衣裙,听她此言,动作一顿,惊讶瞥了她一眼。他收回视线,继续给她整理衣裙,缓声道:“你上次跟我要半月欢的解药,我已经放进你杯中。”

天地之间突然奇异地安静下来,就连外面的风也静悄悄躲藏了起来。

好半晌,寒酥呢喃般低声:“不可能……”

封岌将寒酥的衣带系好,沉默了一息,才温声道:“当时被别的话题打岔,忘了跟你说。不过你确实喝了,就在我面前。”

又过了片刻,寒酥再次呢喃般重复:“不可能……”

没有半月欢,她怎么会做出这样一系列行为?若因半月欢,她可以容忍自己被药效控制不得已为之。没有半月欢没有半月欢……这不可能!

可是她这才恍惚间发现最近两日她确实没有感受到半月欢的作祟。难道……不!

寒酥湿洇的眼眸惶惶,惊怔模样仿佛有什么信念在她心里崩塌。

封岌刚刚确实迟疑要不要告诉她。他觉得应该让她知道,不能让她自己骗自己。封岌将寒酥轻轻拥在怀里,她身子紧绷显然还陷在她身体早已没有半月欢的震惊里。

封岌一下又一下轻抚着她的脊背,安抚着。

直到外面有脚步声,封岌才道:“我们该走了。”

他看向寒酥,见她还惶惶呆怔着,前一刻还温柔妩媚的眼眸如今一片空洞。他拉起寒酥的手,牵着她往外走。

寒酥抬眼望向走在她前面的封岌。寒酥突然手腕轻转,挣出自己的手,她快步朝一侧走去,捧起山石上的一捧雪贴在她的脸上。

在突然的凉意中,寒酥终于能在心里默念一句:好丢脸……

冰凉的雪在她手心与脸颊之间融化,雪水沿着她的手腕向袖子里蜿蜒淌进。

长舟带着人迎上来,他臂弯里捧着两件棉外衣。

封岌先拿过寒酥的那一件搭在寒酥的肩上,给她纤细娇小的身躯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才自己披在外衣。

他重新去牵寒酥的手,牵着她下山。他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见她始终好似丢了魂儿一般。

长舟已经备好了马车,正停在山下。

封岌抱住寒酥的腰,一提一送,将她放在马车前板上,然后跟着进去。

寒酥靠坐在马车角落,垂着眼,失魂落魄之余又多了几分沮丧羞愧。

封岌将暖手炉放进她怀里,又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可寒酥没接。封岌将水放回去。他大概能懂寒酥此刻尴尬的心情。她父亲是清流中的清流,书香门第中长大,她骨子里有几分读书人的志气和规矩。

对于男女床笫之事,恐怕也要循规蹈矩。

封岌很理解,毕竟他以前也同样看法。

封岌没有在这个时候与寒酥多言。她此刻应该不愿意与他说话。

马车在别院前停下,老夫人已经被长舟派人接到了这里。老夫人虽不知道具体事情,可也能隐约猜出危险。虽夜深了,可是她完全无睡意,一直等着。得了穗娘禀告人回来了,她立刻起身迎出去。

封岌和寒酥两个人身上都有些血迹,封岌胸口的衣襟有明显刺穿的窟窿。老夫人软着腿迎上去,焦急问:“伤着了是不是?严不严重?怎么样了?”

封岌稳稳握住母亲的手,道:“让母亲担心了。没事,小伤。”

老夫人半信半疑,她想伸手去扯封岌的衣襟去看他的伤口,封岌却侧过身避开她的手,道:“真的不严重,母亲不用看了。我去擦洗一下。”

“对对,先去处理伤口。”老夫人急忙说。

封岌侧首望向寒酥,寒酥鬼使神差地抬眼望向他。两个人的目光相碰,寒酥做贼一样迅速低下头收回视线。

寒酥没在前厅待多久,甚至推谢了老夫人递过来的姜汤,脚步匆匆地回自己房间。

她已经忍了一路,早就想挖个坑将自己埋起来。

老夫人提前吩咐下人烧好了热水,送到房间里。寒酥去房内侧间沐浴,几次将整张脸埋进水里,待憋得受不了了才从水里抬头,带起一阵阵水声。如此几番,她整个脸都憋红了。她双手紧攥着桶壁,大口喘着气。

回到房间,寒酥刚在床边坐下,长舟在外面叩门。

“表姑娘,将军让属下送外伤药给您。”

寒酥茫然地将外伤药接过来。她走回床边坐下,望着手里的小瓷罐疑惑不解。

封岌给她外伤药干什么?她又没受伤。脖子上不小心划伤的那一小伤口还没到需要上药的地步。

寒酥不愿意再想起封岌了。她将封岌给她的外伤药放在枕头旁边,蜷缩着躺下来。她有些困倦,却完全睡不着。睁大了眼睛失神将目光虚置。

已经回来这样久了,她还是没缓过来。

她心烦地抿唇,牵动唇角,有一点疼。

视线落在那瓶外伤药上,寒酥微怔,她好像知道封岌为什么送她外伤药了。她坐起来,拧开小瓷罐,指腹沾一点药膏轻轻涂在唇角撑破的地方。

她还是想不通怎么会不是受半月欢影响呢?没有半月欢的药效,那她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她不想回忆,可是景象不断浮现在她眼前。她是如何抚着封岌胸膛主动吻缠他的画面怎么都挥不去。

简直轻贱至极!

寒酥心烦地拉过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蒙进黑暗里。

真的太羞耻与丢脸了……

封岌本应该过来,不让寒酥胡思乱想。可到底受伤势影响,封岌身上有些疲惫,就没有过来,自己歇下修养。他需要尽快调整好。

·

已是下半夜。圣上一个人坐在善堂庭院的一把椅子中,望着雪后满目的皑皑。听说,她最近喜欢坐在这里晒太阳。

刘鸿波走过来禀告:“圣上,回京的马车备好了。”

圣上又坐了一会儿,才慢吞吞起身。

知道封岌没事,他也不等封岌明早的拜见,这就要回京,不想误了明日的早朝。

封岌的权势越来越让所有人忌惮,无数次有臣子劝他警惕,甚至出谋划策。

在今日之前,圣上一直没有下定决心该如何处置封岌。留还是不留?这个问题困扰了他许多年。

可是今日听说皇后要害他,他带着禁军赶过来。快马加鞭,寒风打在脸上的时候,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来救封岌的。

生死攸关间,他才恍然——有些亏欠,万死不足偿。

圣上夜里带着禁军离京,惊动各方。这注定是一个不眠夜,太多人都在等消息。

圣上回宫第一件事就是废后。废后圣旨没写真正的理由,只用概括模糊的用词。

天亮了。暴雪之后的曙光温暖明亮。

圣上立在窗前,望着曙光长叹一声。

“陛下,该起身去上朝了。”小太监躬身行至身侧提醒。

圣上回过神,张开双臂由着内宦服侍他穿上龙袍。龙袍上的盘龙张牙舞爪,威严之余却狠狠抓住了他,囚住了他。

皇贵妃第一时间得知废后的消息。她高兴地站起身,几乎快要拍手叫好!她只位于皇后之下,如今皇后被废,那么她……

皇贵妃目光灼灼,兴奋难藏!

五皇子赫连琅听了属下禀告,他眉宇木然,没什么表情。废后本就在他的计划之内,惋惜早在设计时已经有过了。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封岌当真为了救寒酥以身涉险,亲自将匕首刺入胸膛。

初时设计这个计划时,赫连琅并没有害封岌的意思,他的目标只是将皇后拉下来,让他出现在父皇面前,取得父皇信任。

所以他花言巧语哄骗皇后寒酥在封岌心里多重要,他一定会为了涉险。都是哄皇后入圈套说的话,如今竟是成了真?

赫连琅垂目望着灯架上闪烁的灯火,开始重新思量封岌和寒酥的关系,考量着可用之处。

不过片刻之后,赫连琅便开始琢磨起另外一件事——太后的寿辰快到了。

天下人皆知圣上极其重孝道。赫连琅当然要在这个时候多花些心思。

赫连琅蛰伏了二十多年,如今终要为了站在玉阶之上,拼尽全力搏一搏!

·

寒酥几乎没怎么睡着,天边已大亮。

下人来请她过去用早膳时,寒酥抵触地皱眉。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封岌。

寒酥推脱不舒服,让下人将早膳送过来。

不多时,穗娘亲自带着人送饭过来。穗娘关切寒酥是不是染了风寒,寒酥说自己只是没睡好,穗娘这才放心。

一整个上午,寒酥都一个人待在屋子里,连门也不出。

用午膳时,寒酥还是没往前厅去,让下人将膳食端进她房中。

寒酥担心早膳和午膳时遇见封岌,其实是多虑了。封岌也是在自己的房间用饭。

长舟从外面进来禀告寒酥大半日没出门。

“吃了多少东西?”封岌问。

“不知。”长舟眉毛跳了跳。这问题也太细致了吧?他真怕封岌下次会问表姑娘吃了几粒米。

封岌点点头,道:“去请她过来。”

长舟去了一趟很快回来,带回寒酥的话——“犯困,不想走动。”

封岌沉默了一息,再说:“就说我病得厉害,快病死了,让她过来给我上药。”

长舟又去了一趟,这次他又很快回来,仍是一个人。他轻咳了一声,禀道:“表姑娘说请大夫为将军处理伤口会做得更好。”

“原话。”封岌道。

长舟无奈,只好一字不差地重复寒酥的原话:“我不是大夫,让他找该找的人。”

长舟以为封岌会不高兴,却听封岌轻笑了一声。

封岌掀开搭在腿上的锦被,起身下榻,道:“准备些点心。”

“是。”长舟应声。

封岌又吩咐:“派人去叫约呈回来,不去新善堂了。明日一早启程回京。”

封岌立在寒酥房门外叩门时,寒酥还以为是下人。因下人过来送午膳时便说过等一会儿会送甜点过来。

寒酥拉开房门,看着立在门外的封岌,愣住。

她以为封岌必要继续卧床休息,没想到他会过来。她双手握着门环,有关门的冲动,又被理智劝服。

封岌毫不顾忌寒酥挡在门口,他若无其事地抬步迈过门槛,寒酥不得不向后退,若是不退,他整个人都要贴上她。

寒酥磕绊着向后退了两步,待封岌进了屋。她望一眼院子里的下人,故意开着房门。

“我冷。关门。”封岌端着甜点在桌边坐下。

寒酥轻咬了下下唇,虽知他可能说的是假话,也怕万一的可能让他再发烧,默默将房门关上。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在封岌对面坐下,再用尽量寻常的语气道:“有劳将军亲自送点心过来。”

封岌“嗯”了一声,从容说瞎话:“下人们都忙,走不开。”

寒酥望了他一眼,又迅速垂下眼。

封岌打开食盒,一碟糕点和一碗鹿乳端出来。

“这些点心味道不错,不过比你的手艺差。先喝鹿乳。”封岌将鹿乳递给寒酥。

寒酥没有心情吃点心。她闷不做声地接过来,咬着碗边小口喝了几口,便放下碗。她说:“将军还是应该多卧床休息。”

语气疏离得与昨晚判若两人。

封岌不接话,而是伸手抹去寒酥唇角沾到的一点鹿乳,他问:“好吃吗?”

寒酥望着他指腹沾的一点鹿乳,羞愤瞪他:“将军别太过分了!”

封岌微怔,他反应了一下,低低笑出声来。他用一双笑眼望着寒酥:“酥酥,我问的是鹿乳。”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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