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舒染很认真的回想了一下, 才总算从记忆之中翻出了关于无垢体的一星半点。
然后，他就皱起了脸：“这不太可能吧，据我所知，无垢体属于天生灵体, 在确认了自身属于无垢体之后, 后续还需要无数纯灵之物, 才能养出一个真正的无垢体，我确实不太符合这个要求。”
所谓的无垢体，也算是特殊体质的一种, 甚至相比起之前提起过的四峰大师兄的特殊体质, 无垢体更加难养，首先纯灵之物就不是那么好得的，而没有纯灵之物的无垢体被种种东西污染了之后, 也就只能成为普通的修士了。
六长老也说道：“小慕说得不错, 他如今岁数一百有余, 就算本身是无垢体, 如今一百年多年过去了, 一直以来都没有在这方面注意过，哪怕这无垢体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还是无垢体, 再说了, 小慕是老七在外面游历的时候带回来的, 那个时候宗门便已经替他检测过，并不是所谓的无垢体。”
虞寒十分严肃地说道：“除了无垢体, 我确实想不出有什么缘由, 会让魔气主动避开阿染。”
说着, 他将慕舒染的那一块魔核取了过来, 现场给六长老跟七长老展示了一番。
于是，之前在客栈之中的那一幕再一次上演，虽然魔核作为魔气的本源，逸散的魔气根本无法脱离魔核存在，但它们确实一溜烟地都到了魔核后面，就是不跟慕舒染有任何的救出，一定要跟他隔得远远的。
这一下，六长老跟七长老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七长老凑近慕舒染：“阿染，你身上有没有带什么灵物，让魔气特别不喜欢的那种？”
六长老沉默了片刻，他看着慕舒染微眯起了眼，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小慕，我记得你的灵根，好像是水木双灵根，是吧？”
慕舒染点了点头：“嗯，确实是水木双灵根。”
六长老继续问道：“几分纯的？”
“九年之前，是九分纯的。”
灵根的纯度是会变化的，但变化的程度十分稀少，除了刚入门的弟子检测之外，云霄剑派每十年组织弟子们检测一次灵根纯度，上一次检测是九年之前。
六长老问完了慕舒染，又转头问七长老：“老七，小慕他刚来云霄剑派的时候，他的灵根是几分纯的？”
时间隔得有点久了，七长老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下来：“我没记错的话，都是六分多，差一点七分……”
七长老说完，六长老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倒是七长老自己愣了一下：“我没记错吧，六分多的灵根怎么可能在短短一百来年的时间里，就突然变成了九分纯的灵根？也没听阿染有什么能够提纯灵根的灵物啊，就算真的有，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将灵根提纯两分！”
七长老整个人都懵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虞寒同情地看向七长老：“是我错怪你了，原来七长老并非不够关心弟子，只是自己见识短浅。”
七长老：……
这老狐狸是不是找打？
六长老轻咳了一声：“老七，冷静一些，无垢体虽然被称之为先天灵体，但也有一种情况，是能够后天形成的。”
“水木双灵根，身具灵骨，以及每日不间断的修炼，经过水灵根对于肉身的冲刷以及木灵根的滋养，再有灵骨提纯自身灵气，经年累月之下，就算原先不是无垢体，也能后天养成无垢体。”
六长老解释完了之后，慕舒染几乎立刻就想到了罗重杉给他诊断的时候提起过，他的后脑勺比常人多一块东西，看着像是骨头。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所以，那块多出来的骨头，是灵骨吗？”
六长老点了点头道：“不能十分确定，但按你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可能性很高，别的不说，至少我在云霄剑派这么些年，从来没有见过有谁的灵根能够在短短百来年的时间里，从六分多提纯到九分的，就算是用了天材地宝也不可能，想要将灵根提纯到你现在这个程度，你师尊都支撑不住，更不要说你一个刚刚才晋升元婴的连块剑胚都找不到的小弟子了。”
慕舒染：“……我找剑胚已经找得人尽皆知了吗？”
六长老笑了笑：“我听老四说的，老四应当是听他曾孙女说的。”
慕舒染明白过来：“洛师姐啊，可能确实跟她说起过。”
主要是当初他错失剑胚的经历实在是过于痛心疾首，慕舒染经常跟虞寒说起，而还在寒舒园的时候，洛书年因为她家大师兄的事情以及后来的丹药交易，也经常会过来，被听到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这又不是什么不能听的对话，慕舒染跟虞寒抱怨的时候也就没太在意。
六长老继续说道：“如今你身具无垢体的可能性确实不小，我会向大长老申请，等到这一次你从曲兰城回云霄剑派之后，先给你做个具体的身体检测，毕竟现在还只是猜测，不管可能性有多大，但都无法盖棺定论，做个具体的检测让人放心。”
慕舒染对此并不抗拒，只是问道：“做这个检测，有什么流程吗？”
六长老摆了摆手：“没什么具体的流程，你只需要睡一觉就好了，所有的检测都会有五长老接手，说起来，小慕的灵根纯度提升得这么快，老五掌管着整个宗门的弟子资料，每十年应当都会整理的，难道他就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吗？”
慕舒染回忆了一番：“其实也没有特别夸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二十多年前我的灵根纯度还是八分多，距离九分也不是特别远，就算提升到了九分，也是可以用机缘来解释。”
六长老看了他一眼：“每十年都有这样的机缘是吧？”
慕舒染轻咳了一声：“也不是不可能，万一呢！”
六长老琢磨了一下，也觉得没必要太纠结：“不过想来也是，老七作为你师尊都没发觉，更不要说老五了，他虽然掌管着整个宗门修士的资料，但云霄剑派人数众多，就算需要整理，他肯定也不会看得这么仔细，说到底虞寒妖尊说得不错，还是老七这个做师尊的不仔细……”
见一旁的七长老一动不动，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六长老挑了挑眉：“老七，你想什么呢？”
七长老悠悠说道：“我在想，我带回来的这几个弟子，老大可能有无垢体，老三据说也身负妖族血脉，那老二身上是不是也有可能藏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七长老还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六长老翻了个白眼：“想太多，你当特殊体质是虚灵草吗？咱们整个剑派都没能出几个特殊体质的！”
虞寒听着六长老跟七长老说话，悄悄凑到了慕舒染的身边：“虚灵草是什么，我怎么不曾听说过这种灵草？”
慕舒染撇了撇嘴：“虚灵草啊，是一种特别可恶的草，没啥用，就连煮个汤味道都不好，但长得特别好，专门长在灵植边上跟精心种植的灵植抢灵气，我每过一段时间都需要特地去灵田里清理一番。”
“啊对了，虞寒，你真的觉得我可能是无垢体吗？我虽然不知道这个体质最后会变成什么样，但我听闻无垢体特别稀少……”
而且，原书之中确实没有提到原主的无垢体。
不过现在也有一部分情况比较奇怪，比如他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无垢体，但魔气不侵的情况确实是属实的，而原书之中原主最后的结局是黑化入魔了。
魔气不侵的体质，最后竟然入魔了，这也太奇怪了吧？
虞寒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虽然目前还无法正式确定下来，但我觉得八九不离十，能让魔气避之不及的情况极少，除非你身上带有舍利子这一级别的佛器，不然应当就只有无垢体了。”
“别担心，无垢体是好事，这样的话只要能安安稳稳地到达出窍期，将来你基本上就百毒不侵了，不管是魔气还是邪气，只要你站在那里，那些东西都只有被你净化的下场。”
等到了出窍期，无垢体基本上就成型了，只要不是遇到特殊的事情，应当就不会再有什么东西能够破坏慕舒染的体质。
慕舒染忽然看着虞寒，十分认真地问道：“那妖力会不会被净化？”
一般来说，寻常的妖力对人族修士来说不算是威胁，是能够跟灵力和平共处的，但妖力毕竟是妖族特有，并不是能够在人体之中长期存在的，慕舒染忽然就好奇起来。
虞寒则是被慕舒染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心脏跳得有些快，他有些紧张地看向慕舒染：“那，你要试试看吗？”
慕舒染眨了眨眼：“怎么试？”
他还是挺好奇的。
虞寒将视线挪到旁边，又很快挪了回来，耳廓有些微红，但依旧说道：“接个吻，我就可以把妖力渡给你了。”
慕舒染还没来得及回应，七长老先插进话来，他面色铁青地等着虞寒：“老狐狸，休想趁机占便宜，你也不看看你多大了，对着个小辈耍流氓，你要脸不要！”
虞寒颇为遗憾地“啧”了一声，没回应他，反而跟慕舒染说道：“你这个师尊，平时懒得管你，好似很放心你一般，怎么到了找道侣这事上，管得这么严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还没及冠呢！”
夹在七长老跟妖皇中间的慕舒染不敢说话，只能默默地端起了茶杯，假装自己在喝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