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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作者:迟昼夜明字数:5436更新:2022-10-19 12:10

在壹离开后,为了证实自己之前的猜想,林时鹿打开任务界面看了一眼,看见那涨到15%的进度条,她知道自己的设想是正确的,红黑抉择进度条和她、壹还有产屋敷空月是有关的。

等到双休日就去找找她的那位老友吧。

于是周六,提前和诸伏景光说好了的林时鹿便出发踏上寻友之路。

去哪里找呢?林时鹿其实并没有一个准头,所以她打算去上次吃栗子蛋糕的那家甜品店撞撞好运,看漫画,对方也是会去那家甜品店买栗子蛋糕的人,那么好吃的栗子蛋糕,一定会成为回头客的!

如果这次没碰到,那就顺便在店里先买一份栗子蛋糕安慰一下自己。

以己度人的林时鹿信心满满,而幸运100的小侦探总是可以得偿所愿。

她在路上就看见了白发紫眸的公安先生,他就像是白桦树的妖精般有着超脱性别的美,但他与阴柔毫无干系,眉眼间的冷硬坚毅使得没有人会认为他是个软柿子,。

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沉思的模样看着就不好打扰,但林时鹿却一眼看出这个人更多的其实是神游天外的发呆。

无事可做的时候产屋敷空月总是忍不住去想自己残缺破碎的童年记忆。

那段记忆对自己影响极深——他成为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警察、他看见的死者尸体都是一模一样的、他会进入极其荒诞的思维世界,直到他循着意识世界中‘死者’为他提供的线索找出并抓住凶手,才能够从那种精神状态脱出。

他的精神问题被重案组织仓组发现后被冠名以‘井端综合征’,因此饶是产屋敷空月能力再强,他们也会再三斟酌,参考现况和产屋敷空月的精神状况后才会去选择邀请他帮助破案。

因为仓组负责的重案都是一群变态杀人魔、高智商犯罪分子,对于社会危害极大,所以基本上产屋敷空月都会答应去帮忙。

产屋敷空月并不喜欢看到案件死者的尸体,让他难受的不是看到死者后‘井端综合征’会发作,他知道自己有着严重的精神问题,甚至做足了自己日后会进精神病院的准备。

让他痛苦的是那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如出一辙的娇小——他已经推断由他幻视而出的尸体年龄应该是七岁左右,他看不清她的面容,头颅连同颈脖都是模糊的,就连她的发色是什么他都无法判断出来。

那是由于他6至7岁的记忆残缺而造成的模糊,他看见的永远只能是女孩死相各异的冰冷死尸,连听一听她的声音都做不到。

耳旁刺耳的蝉鸣、对于他而言比黑夜更凄惨阴郁的阳光、随风沙沙作响的枝叶,从七岁起,夏天对他就一直是个灾难般的季节。

阳光灼人,但他却仗着自己身体素质强,固执的不愿意站到树荫下。

产屋敷空月记得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都极度憎恶着警察,尤其是那些无能的警察,但他却成为了警察,一名公安警察,产屋敷空月对警察的态度也是在认识了鸣瓢秋人等人后才慢慢缓和了下来。

鸣瓢秋人曾经是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刑警,现在是隶属公安部门重案组织仓组,有着名侦探级别的推理能力,以及超常的心理操控能力,在审讯方面天赋异禀。

鸣瓢秋人的搭档兼好友百贵船太郎曾调侃这个人只要想,就能三言两语让一个高智商罪犯崩溃到自杀。

今天天气很好,所以即便是放假休息,产屋敷空月也不想出门,但是鸣瓢秋人邀请他去他家吃饭。

鸣瓢秋人的妻子鸣瓢绫子和女儿鸣瓢椋都十分喜欢产屋敷空月,其原因就是接受了仓组的请求调查连环杀手‘单挑’的产屋敷空月成功在‘单挑’要对鸣瓢椋下手的时候及时赶到,救下了母女俩。

从此鸣瓢椋看到了公安警察的使命感和魅力,于是和因身为公安警察而忙于工作的父亲关系缓和了下来,重归于好,不再怪爸爸因为工作总是冷落她和妈妈。

不过鸣瓢秋人心里却是酸得冒泡,女儿最喜欢的公安不是他,真是太让一个女儿控的老父亲辛酸难过了,爸爸也很厉害好吗?爸爸不值得崇拜吗?爸爸在警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啊!

要不是知道产屋敷空月是个心理状况堪忧却心志坚定的怪人,至今还铭记着那个面容都记不清的幼驯染,他真怕自己拿出手铐直接把产屋敷空月拷走——虽然他恐怕就是拿着枪也打不过这个能刀劈子弹的狠人。

但有一说一,鸣瓢秋人觉得产屋敷空月这个怪物般的天才人气太稀薄了,仅仅靠着‘责任’来维系他与人类社会那岌岌可危的联系是不够的。

社会是复杂的,‘正义’有时候也不会是‘正确’的,鸣瓢秋人知道产屋敷空月这个32岁的大男人肯定明白,所这个男人理智得就像是个机器人,也就造就了他仅靠‘责任’维系人类社会关系的状况。

友情?鸣瓢秋人没有什么自信能说关键时刻他能把产屋敷空月给拉住,不过他总是勇于尝试,就像是自告奋勇承担了产屋敷空月心理医生这一工作那样。

该庆幸了,鸣瓢椋和鸣瓢绫子的善意让这位几乎理智过头的特殊公安稍微缓下了前进脚步,让他不至于太过的孤独。

鸣瓢一家都是天使。

产屋敷空月心想,他想要保护他们没有任何理由,在他的认知里善良且道德水准高的民众都是他的首要保护对象,那些潜在的犯罪者他都会在其犯下罪行时第一时间捉拿归案。

——今天的天气真差劲。

产屋敷空月哪怕是放空大脑、放任思维乱飞也忍不住抱怨这个让他情绪糟糕、心绪杂乱的好天气。

警备企划科里那个叫做降谷零的后辈干得还挺不错的,只身卧底那个跨国犯罪组织不容易,在高压的卧底工作之中精神方面肯定会出现问题,等他再回警察厅汇报情况的时候就需要接受专门的心理辅导,这是每个卧底警察都会有的待遇,他也一样,还是鸣瓢秋人专门为他进行心理辅导。

但是他担心自己的所见所闻把前途光明的同事拉入谵妄的深渊,从来不会说自己的任务内容和经历,整个警察厅里能够无损失处理那种事的人只有他,他必须去做……虽然有些疲惫了。

——今天的天气真差劲。

上次和那个该死的杀手打了一架,他的日轮刀折了,现在这个时代,曾经那些为鬼杀队服务的铸剑师们都已经陆陆续续的都离世了,最后一位铸剑师年岁已大,已经拿不动锻冶锤,只能将家宅中的贮备刀拿出来用了。

日轮刀过于复杂的锻造工艺已经注定了要被人们遗失,毕竟现在的人即便需要一把锋利的刀,也不需要考虑这把刀是否能够斩鬼。

那个可恶至极的杀手,没血没肉的人形兵器,产屋敷空月无比憎恶着这个漠视生命的人。

他的日轮刀折了,但那家伙的黑钢之伞也破损了,短期内他应该是不会再看见那个碍眼的杀手了。

——今天的天气真……

产屋敷空月高速运转着的思维骤然减速,拉着长长的不知所以的尾巴来了一个迟钝且不知所措的反转。

……不错?

明媚而和煦的阳光撒在人群之中,聚焦于人群之中那个白发蓝眸的小姑娘身上,她穿着蝙蝠袖的白色上衣和牛仔短裤,脖子上绕着一圈白色的丝带,丝带在颈后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整个世界都被在顷刻间点亮,那些灿烂的色彩都在这一刻冲击着产屋敷空月所有的感官和神经。

她的眼眸如清澈的湖,却让产屋敷空月的灵魂颤抖,就好似被饱含剧毒和恶念的种子渗透了内心深处并被扎根。

【关于未来的计划——我想要成为一名侦探。】

默剧般记忆缓缓拼上最后一块碎片,声音也如幻觉般在产屋敷空月耳畔重演,女孩甜甜的嗓音带着不似同龄人的稳健可靠。

【那我就当给侦探叙述线索和情况、辅助和保护侦探的警察。】

属于他曾经的稚嫩嗓音肯定地接上女孩的话说道。

【就像侦探电影里一样?】

【就像侦探电影里一样。】

他们约好了。

然后在那沉寂的由晴日、森林、草地构成的画面里,终于传来了声音,那是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嚎和挣扎。

【露露——露露——让我过去!她需要我!让我去看看她——】

【小少爷不要任性,那里是第一现场!并不适合您去看!请冷静下来!】

【她需要我——】

他明明是在说:她需要我。

但听起来分明是在说:我需要她。

男孩连女孩最后一眼都没能得到,只能远远地在距离死去的女孩十米外的地方看一眼,甚至连人都没能看见就被老管家强行带了回去,他清楚以他当时崩溃的状态,管家的选择是正确的,他恐怕会控制不住把死去的女孩带回家,然后就像是她还活着一样的对待。

但是哪怕是多看她一会儿也好,哪怕只是多一天也好。

最终,她在被阳光照得刺目发白到根本看不清原有色彩的草地上消融,他在被树林遮蔽得分外深沉冰冷的阴影下挣扎着被带走,此后仅仅是站在阴影下,他就感觉彻骨的冷,就好像他才是死去的那一方。

最后一块拼图拼上了,产屋敷空月想起来了。

在他情绪异常的那期间,关于她的信息都被产屋敷家处理干净,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在他的世界上出现过,在这种几乎删除数据般的手段下,辅佐以一些心理治疗手段,男孩的情绪慢慢恢复了过来。

产屋敷空月知道那是自己伪装出来的,他只是恢复了理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能保留下她的痕迹。

他通过一些手段得到了存放在警方档案库里属于她的死亡现场照片——他不想被彻底催眠、洗脑,完全忘却一切‘痛苦’,即便那些照片在他看来也是模糊不清的,如同碎裂的记忆一样,根本看不清死去之人的模样。

也正好,看着照片毫无反应的男孩让家中的人彻底相信他忘记了一切,恢复了正常。

催眠和心理暗示真是个不错的手段不是吗?

但也是通过这样的手段进行自我调整,他才得以去她的埋骨之地、她的墓前,看着她如何被冰冷的泥土厚厚掩埋,他甚至不敢落泪,害怕自己一旦流下眼泪情绪失控,自己的伪装就会被家族里的人识破。

他的挚友、他的知音、他的启明星,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堕入了永夜。

——

【因女孩颈脖喷涌的血液而得以止渴的土壤猩红得如同从地狱里挖掘出来,她的裙摆都被染得鲜红,蓬软微卷的短发夹杂着狼狈的草叶与肮脏的尘土,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失去了生的光彩,如同蒙上了灰尘的玻璃珠,原本白皙的肌肤上全部被残暴虐待后留下的可怖模样。

与她眼眸一般蓝的蝴蝶微微扇动着翅翼密密麻麻落在那被她血液滋润的土壤上,暴露了它们美丽外表下食腐的本性,一只已经死去的蓝闪蝶平展着翅翼驻足于她霜白的头发上,这一幕冲击着所有目击者的感官。

就如溺水的奥菲莉娅,给观者带来一种足以沉溺其中的美。

女孩所呈现的死之美绚烂到令人难过却又无法移开视线,然后情不自禁唾弃自己为何会觉得这一幕美丽不可方物。

死去的时候,女孩手里还紧紧抓着这起连环杀人案凶手的决定性证据,指甲都因为过分用力而上翻,她早就推敲出了真凶,但苦于线索并未把握在手中,调查案件的警察都不相信她这个年仅七岁的女孩说出的话。

他们说她没有证据胡编乱造,年幼的未来名侦探无法得到大人的帮助,又是孤身一人在异国,只得只身去寻找证据,她在凶手的秘密小屋里发现了新的受害者女孩,她救了女孩,而那个女孩却因为害怕惶恐暴露了她。

那一刻,年幼的产屋敷空月几乎快要抑制不住灵魂的堕落,那时候他想只要能够换回她,他可以毫不犹豫杀了那个在她墓前哭着说对不起的女孩。

他已经失去了将他带出孤独地狱的挚友,凭什么这样无能怯懦的普通人却能在爱着她的父母怀中哭着不痛不痒地说对不起?

孤独、憎恶、不甘、愤怒、悲怆、脆弱……无数负面情绪以山倾之势压在年幼的男孩身上。

——不,都是他的错,他没能保护她。

最终岌岌可危的男孩还是紧紧抓住悬崖的边沿,靠着自己的力量和意志爬了上去,他选择背负这份罪恶走下去。

已经被时间与苦难打磨淬炼出钢铁意志与璀璨灵魂的产屋敷空月在见到那个微笑的女孩时,感觉自己就像是回到了25年前,回到了那场仿佛天塌了的灾难还未发生的时候,他开始对过去与现在产生了恍惚和不确定。

不过没什么问题,他本就清楚自己的精神问题,在普通人面前不表现出来就可以了,他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在清醒与疯狂之间的钢丝上走着。

在22岁那年,产屋敷空月听到了不知从何而来的少女声音,听到她说“你好呀,你看上去很无聊的样子”的时候——

他就已经病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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