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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以身作画...)

作者:姜之鱼字数:5467更新:2022-11-19 23:28

关青禾微微转过身, 垂在身侧的手触碰到自己的裙子布料,丝滑中带着些许凉意。

她提炼出孙虹这话里最重要的几个字。

关青禾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新鲜的话语,尤其是孙虹语气里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

就在佣人打算开口时, 关青禾扫了眼门外的孙虹,音色温温:“那等她来了再说吧。”

正常人不都应该质问真正的沈太太是谁吗?

关青禾当然看见她匪夷所思的眼神,虽说不至于全信孙虹的话,因为没好意,但确实这话很新鲜。

她向来不是泥捏的性格,对付秋云如此, 对旁人亦如此。

关青禾想了想, 声音轻柔地补上一句:“要不然, 你让她早点过来吧。”

这样就算自己让位,也好知道是谁。

“你别得意, 三爷有真正喜欢的人。”她冷哼两声:“你也就适合戴戴这种镯子了。”

关青禾盈盈看她,迟疑:“你说的人不会是你自己吧?”

闻言,正趾高气昂的孙虹表情僵了一瞬,全宁城的人都知道自己不可能,她居然还说出来, 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她原来还以为太太这么温柔,会被欺负, 没想到三言两语, 竟然就让难缠的孙小姐哑口无言。

“不是我。”孙虹咬牙, “也不是你!”

说来说去都是废话, 一点有用信息都没有, 关青禾没甚耐心,玉雕换印章比较重要。

关青禾就知道了答案, 她也不知道,说不定胡说的。

佣人合上门的最后一秒,开口道:“孙小姐今天的话,我一定会传达给三爷的。”

进了静园里,关青禾径直往沈经年的院子里走,脑海里确实在想“沈太太”的事。

先前,那张金丝蝴蝶面具的盒子里放着一张写了许久的纸张,送予沈太太。

当时她便觉得可能是沈经年早有准备,送给以后的沈太太,这沈太太还没影,只是她刚好做了沈太太而已。

如果这“沈太太”是真的存在……关青禾垂下眼帘,心里有几分的不舒坦。

沈经年要是有喜欢的人,为什么要和自己结婚呢?以他的身份,想娶心仪的人,不会有阻碍。

除非对方拒绝了他?

关青禾冒出这么个想法,要说也不是没有可能,只不过她觉得,对比其他人,沈经年还是很有优势的。

“太太,您别听孙小姐胡说!”佣人见她脸色淡淡,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心事重重,连忙开口。

关青禾偏过眼,淡然开口:“你家三爷以前被拒绝了吗?”

佣人:?!

“怎么可能!”她提高音量:“三爷多优秀斯文的人,洁身自好,平时只爱古玩,连女性朋友都没有。”

她强调:“三爷没谈过恋爱。”

关青禾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一个秘密渠道,压低音量:“真的呀,我有点不信诶?”

佣人说:“真的,三爷没带过女人回家。”

关青禾顺着她的话:“也可以在外过夜。”

佣人大惊失色:“三爷只爱家里。”

这倒是和沈经年出差前那晚的话意外对上了,关青禾抿唇浅笑:“我随便问的,你不要当真。”

佣人哪里敢不当真。

这要是祸从口出,万一婚姻出问题,岂不是自己的锅。

-

关青禾从沈经年这里挑了块掌心大的紫檀木,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章明月老师家里。

章明月正在逗猫,看到她来,笑眯眯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乳白与奶黄相间的小猫咪顺着关青禾的小腿打圈,尾巴不时碰到她细腻的皮肤,痒痒的。

她弯唇:“一来是看您,二来是正好有事。”

“付秋云之前参加的综艺,那节目组宣传时带上了您的名字,沈先生说可以告,您要是有这个打算,我会帮忙联系人。”

章明月蹙眉:“唉,我都出过声明了,怎么还不长记性。”

她不太想管,却又怕付秋云顺杆爬上,想了许久:“让他们把宣传撤了,要是不愿意,就联系律师吧。”

关青禾点点头。

章明月摸着小猫咪的小脑袋:“小咪是流浪猫,跑我家里来的,别人说是品种猫,也不知道真假,可粘人。”

关青禾认真观察:“应该是有人遗弃的吧。”

这么可爱,也不知道怎么舍得的。

关青禾没养过宠物。

但是在清江老宅住时,经常有流浪猫去关家宅子里躲猫猫、找吃的。后来拆迁了,住进小区里,就没再有了。

她在章家吃了午饭,撸了好一会的猫才回家。

-

而早在关青禾离开静园时,佣人就已经给管家发了消息。

【今天孙小姐来胡说,说三爷有真正喜欢的人!不知道太太是不是信了!】

管家一看皱眉,孙小姐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不让她进门都拦不住那张嘴,还造谣生事。

他思来想去,等关青禾回来,观察的神色,非常平静,一路快步回了院子里。

管家心中不安,给自家三爷发了条消息:【孙小姐今天胡说八道,说您有真正喜欢的人。】

沈经年接到消息时,沉思了秒:【太太什么态度?】

很快,消息跳出。

【回来时脸上都没笑呢。】

这在管家眼里是天大的坏事,落在男人的眼中,他却意外地勾了下唇角的弧度。

——关老师不高兴了。

——不高兴是因为吃醋么?

王秘书正在汇报今日的情况,昨天说推到周一,其实是假的,推到了今天而已。

他抬头,见自家先生笑了。

“先生?有好事?”

沈经年放在屏幕上的目光终于舍得移开,那句话在心间流连,轻笑:“或许是好事。”

王秘书疑惑。

又听他沉声:“不过,对孙家是坏事。”

因为有大嫂的存在,沈经年通常不会直接警告孙家,上次便是暗示,这次不会了。

“让孙家管好孙虹。”

剩余的话不用多说,各自都明白,王秘书心知肚明,一定是孙小姐又干什么事了。

他点头:“好的。”

两个字都没说全,就见办公桌后的男人已经起身,颀长的身形遮住光,大步跃出。

一句微凉的话语落下:“其余事宜,周一再处理。”

秘书室众人目送神色淡然的男人离去,开口询问:“沈总今天是提前下班了吧?”

王秘书收回目光:“有什么问题?”

秘书室众人齐齐点头:“有!”

王秘书:“……”我的威严呢!

“沈总心情好像不错的样子。”

“是回家约会吗?”

王秘书:“我帮你们问问。”

众人立刻后退一步,关上秘书室的门。

-

木头比玉石雕刻起来好像简单。

关青禾捏着那块紫檀木,对着比划了半晌,沈经年今天不在家,她也不能浪费周末时光。

动手前才意识到,自己的镯子还没摘。

纤白的指尖搭在浅绿色的玉镯上,质地温润,关青禾目光定在上面,孙虹今天好像对她的镯子格外在意。

这枚玉镯是最普通的款式,寻常人一眼看着和外面卖的似乎都没什么区别,其实翡翠并不便宜。

孙虹觉得自己戴这个,是沈家不重视自己么?是因为自己没戴沈家传承的那个镯子?

她提了两次,还是有别的原因呢?

关青禾想不清楚。

她索性撇开这些思路,将玉镯放在一旁,开始按沈经年昨天的演示,开始设计。

勾出琵琶的形状后,青绿的和田玉上多出十几道黑线,看起来很是丑陋。

关青禾深呼吸两次,自己总不会第一步就失败吧?

昨天机器送来时,也送了手套,还有一副护脸护眼的透明面罩,戴上后再戴上护耳的,可以说是全副武装。

关青禾对着镜子都只能看到自己的眼睛。

说不定沈经年见了自己都认不出来。

关青禾想得笑了起来,打开玉雕机,钻头触碰到玉块,顿时刺耳的声音响起。

她做事时很专心,再加上这是玉雕,更为谨慎小心,双眸紧紧盯着手里的东西。

旁的都注意不到。

人也是。

从院外进来的男人被她忽视得彻底。

-

几分钟前,沈经年回家时,直接询问:“太太呢?”

话问出口,也不需要回答了,因为已经听见了机器钻玉的声音,“待会送杯水和毛巾过来。”

管家问:“没有别的了么?”

沈经年语调放松:“这些就可以了。”

管家点头,在男人进了月洞门后,叮嘱其他人:“五分钟内送过去,然后今天就不要再进去了。”

谁知道太太和先生吵架或者之后又会不会做旁的事。

夫妻间的事,不能被别人看见。

-

午后明媚的日光从大开的窗扉透进来,洒在神色淡淡木桌上,是一幅很古典的画面。

而在桌后,坐着一位少女,戴着的面罩被映得反光,犹如琉璃色,明亮的眼眸星光璀璨,操作着机器。

瞬间古典与现代有了交织。

沈经年坐在不远处的藤椅上,冷白的手指搭在把手,轻轻缓缓地点着,不错眼地看着前方的窈窕侧影。

男人敛着的眉目淡然清俊,好似看的不是别的,是在赏一幅画。

佣人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静谧的画面。

太太在做玉雕,自家先生坐在藤椅上一眨不眨地盯着,真是一个赛一个的专注。

好养眼,她感慨。默不作声地将东西放置在门边上的小桌上,又悄无声息地退去。

关青禾是新手,不像沈经年那样随意自然就能弄好,一块小小的玉石,她得花许久。

等她磨出型后,满桌碎屑,一吹就飞。

可看到琵琶的形状,关青禾又忍不住弯唇,原来真的不是很难,沈经年没骗她。

她脱,然后抬头寻垃圾桶丢碎屑。

这一扭头,便看见藤椅上闭目倚躺的男人。

美人春困。

关青禾的脑袋里蓦地跳出这四个字。

美人不分性别,或者用美男也可以,沈经年这一身清贵西装,睡在古朴的藤椅,却丝毫不突兀。

这藤椅位置放得巧妙,门外的日光落在他的眉眼一半,另一半清辉隐在屋内的阴影里,眉心放松地舒展着。

迎着光,浓密睫毛都清晰可见,根根分明。竟然比许多女生都要长密。

关青禾看了半晌,拿起桌上勾勒形状的笔,隔空一点一点地数着他的睫毛有多少根。

太过沉浸其中,移动手腕时,手肘落空,与桌边碰撞,发出细微的声音。

沈经年眉心微动,随即眼帘掀起。

他抬起手腕遮在眼前,阳光被挡,照着微微突起的腕骨,宛若鎏金在骨。

沈经年望向窗边的身影,“忙完了?”

大约是刚醒,语调并不清,略带一丝慵懒的哑。

关青禾回神:“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都丝毫没有察觉,他竟然也不出声,还在椅子上入睡。

“没多久。”

关青禾与他四目相对,便想起今天孙虹的话。

这副优越的皮相,很难想象会爱而不得,娶了别人,不会孙虹真的在胡说吧?

如果他真的心里有别人,却没在婚前说,关青禾是无法接受的,也许会选离婚。

沈太太到底该是谁,最该问的是沈经年。

关青禾向来直接,这等涉及婚姻核心的矛盾不问出口,后面与沈经年相处也不自在。

一句“你以前有喜欢的人吗”还未出口,她听见男人的话。

“关老师这么拿笔指着我……”沈经年看她握着笔抬着的手,以及笔尖指着的方位,漆黑的眸子轻动。

他就这么躺在藤椅上,唇间带笑,眼神移至她脸上:“是把我当画纸还是当玉,好以身作画?”

“……”

还是继续睡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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