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早——安。”
霍承渊愣住了，差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然而站在他掌心的小精灵又一次张开了小嘴巴，细声细气地念出了有点生硬但十分清晰的词汇。
“早——安。”
是的，的确是“早安”，虽然发音比较别扭，但毫无疑问就是人类的语言——它竟然会说人类的语言！
哪怕知道这种事情发生在高智慧的小花仙身上是完全可能的，霍承渊仍有些难以置信，这只小花仙给他带来的惊喜和震撼实在太多了：“你是怎么学会的？你原本就会人类的语言吗？”
小花仙摇摇头，“它”伸手指了指霍承渊，又重说了一遍，这次明显比刚才说得更流畅自然了——
“早安。”
霍承渊明白了：自己刚才说了“早安”，小花仙是在模仿自己，才说出了这个单词。
但即便是单纯的模仿，对非人类生物来说，这种学习能力也非常强悍了，假以时日，这只小花仙和人类顺畅交流将完全不成问题。
“你还会说别的单词吗？”霍承渊问。
叶白想了想，又说了一个词。
“溪——溪。”
这是霍明溪的昵称，他听霍承渊说了好几遍，因为是个叠词，相对也比较好发音，叶白很顺利就念出来了。
霍承渊怔了怔，语气里不自觉就带了点期待：“你知道我的名字是什么吗？”
不等叶白回答，他已经直接给出了答案。
“霍承渊。”他一眼不眨地盯着面前的小花仙，刻意放慢了语速，“霍、承、渊，这是我的名字。”
原来主角名字的发音是这样的啊。叶白恍然。
他虽然从书里知道了霍承渊的姓名，但现实世界里并未听人念出来过，毕竟对方是公爵，很少有人会直呼一位公爵大人的全名。
叶白在霍承渊眼中看出了隐含的期待，对方大概希望他能像念出溪溪的名字一样，也念出他这个主人的名字。回应主人期待的宠物才是好宠物，不过……他这个名字真的好拗口啊！
叶白硬着头皮张开嘴，试图复述霍承渊的名字。
可惜他的脑子学会了，耳朵听懂了，嘴巴却表示自己完全做不到，一张嘴发音就变味了，哪怕霍承渊又耐心地教了好几遍，叶白磕磕绊绊说出来仍是面目全非。
叶白：口语好难！呜呜呜。
见小花仙沮丧地低下头，小尖耳和小翅膀都没精打采地垂了下去，霍承渊虽然有点遗憾，但面上不显，他用指尖轻轻揉了揉小花仙的小脑袋，安慰道。
“念不出来就算了，不用勉强，还有很长的时间，我会慢慢教你的。”
他走到玻璃城堡的另一侧，将盖在那里的一个银色圆罩拿开，露出里面精致玲珑的小餐椅和小餐盘。
“先来吃早饭吧。”
叶白探头去看，不由眼前一亮。
今天的食物仍盛在小食盅里，配的那把小椅子也是昨天他坐过的，但最大的不同是——在小食盅旁，多了一副小餐具，有小勺子和小叉子，还有一个小碗和小盘子，尺寸正适合叶白使用。
叶白飞过去，惊叹地拿起那把小勺子，发现这似乎是竹子材质，像是被人用工具一点点削出的形状，因为他看到了一些明显的雕刻痕迹。
“这是厨房的人帮你制作的小餐具。”霍承渊解释道，“他们不太擅长制作这种东西，所以做工有些粗糙，你要是用不惯的话，我再找专业人士帮你订做一套。”
叶白立刻摇摇头，并亲了亲手里的小勺子，弯起笑眼，表示自己对这套餐具很满意。
其实他还想要双小筷子，可惜这边世界的人们似乎并不使用这种餐具，嗯，以后有机会自己单独制作一双吧！
今天的早餐依旧是花蜜，拌有大颗粒果肉和香甜的牛奶，诱人的味道撩动着叶白蠢蠢欲动的食欲，他用力咽了下口水，但没急着动手，而是眼巴巴望着霍承渊。
霍承渊很快领会了小花仙的意思，轻轻勾了勾嘴角：“我已经吃过早餐了，不用管我，你快吃吧。”
叶白：“……”谁管你啦？我是想说，你能不能不要围观我吃饭……
叶白突然又想到：霍承渊在餐厅吃完早餐，居然又回了卧室？他不会是专程等我醒来，想现场看我吃饭吧？
……哈、哈哈，我瞎想什么呢，人家堂堂一个大主角，怎么可能这么无聊。
叶白挥退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不再管霍承渊，专心致志地开始用餐。他用勺子舀起花蜜牛奶，又用小叉子叉起大块的果肉，呼噜呼噜吃得香喷喷美滋滋，咿呀，真好吃！
霍承渊抱臂坐在一旁，一眼不眨地看着像人类一样使用餐具的小花仙。
昨天小花仙用餐的视频霍明溪已经发给他了，霍承渊看了好几遍，甚至隐约感觉到了看吃播的乐趣。今天他专程等在这里，就是想弥补一下昨天的缺憾：没道理别人都看过了，自己这个和小叶关系最亲近的人却只能看转播。
事实证明，现场直播的确比转播更好看，360度无死角，连小花仙喝花蜜时呼噜噜的小声音都听得见，霍承渊看得目不转睛，觉得进食中的小花仙又可爱又有趣，怎么看都看不腻。
叶白吃干净最后一滴花蜜，满足地靠在椅背上，揉了揉自己的小肚皮。霍承渊看对方嘴唇周围白了一圈，是喝牛奶时留下的奶渍，他顺手拿过一方手帕，俯身去擦小花仙的嘴角。
叶白正慵懒惬意地坐着，眼前突然糊上来一团黑影，虽然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霍承渊在帮自己擦嘴角，但——
停停停！这哪是擦嘴，都变成擦脸啦！
叶白嫌弃地推开手帕，飞回玻璃城堡的小池塘前，用清水洗干净脸和手，又是一只干干净净的小花仙。他特意摘下一片花瓣，当着霍承渊的面擦了擦自己的小嘴巴。
看！这才是小花仙能用的小手帕，人类用的那种对我来说太大了！
霍承渊忍俊不禁，点点头：“是我考虑不周了。”
他收拾起桌上的小餐盘，将它们交给门外的女仆，随后又返回室内，对叶白道。
“我准备外出一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小花仙仰头看着他，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我想帮你添置些东西，比起我自作主张，也许你更愿意自己选择。”霍承渊顿了顿，像邀舞般对小花仙伸出了手，又一次询问道，“要一起去吗？”
当然要啦！
叶白高高兴兴地跳进了男人的手掌，霍承渊微微一笑，带着自己的小花仙，离开了房间。
***
叶白跟着霍承渊，又坐上了昨天那辆星梭车。
出发前，霍承渊征询了叶白的意见，问“它”外出时需不需待在鸟笼里——这会限制小花仙的自由，但好处是非常安全。
叶白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他现在很惜命的，短暂的禁锢哪比得上第二次生命重要，何况霍承渊现在处在风口浪尖，昨天在婚礼教堂外的人群围堵随时都可能再发生，自己当然是待在坚固的鸟笼里更安全。
不过在车里这种比较安全的空间，叶白没有待在鸟笼里，还是随心所欲地飞来飞去。
他昨天回到公爵府时，是睡着的状态，什么都没看到，现在随着车子的驶出，透过后车窗向外张望的叶白，终于看清了公爵府的全貌——
这是一栋堪比城堡规模的大型宅邸，历经几代传承，已积淀出了名门望族的深厚底蕴，主建筑外环绕着喷泉、草场、园林，一切井井有条，又不会过分张扬，依稀可看出如今家主的喜好和风格。
车辆一路前行，很快驶入了市区，今天是周末，市区街头车水马龙，人群摩肩接踵，热闹非凡。叶白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里高楼林立，科技感十足，大部分人的服饰都是现代装，他回忆了一下昨天的婚礼现场，那些宾客大多是穿着宫廷礼服，也许在这个国家的特定场合中，宫廷礼服更能凸显他们贵族的身份和地位吧。
不久后，车辆驶入了一处高档商区的地下停车场，直至缓缓停下。
霍承渊看向小花仙，叶白立刻非常自觉地钻入了敞开的鸟笼中——这不是昨天他使用过的那个，而是换了一个新的，里面进行了装饰，和玻璃城堡一样栽种有葱茏的植物，有可供休息的贝壳床，还内置有深色的幕帘，叶白可以自己选择要不要放下来。
叶白目前没有拉下幕帘的打算，他对这边的世界充满好奇，还想借此机会多观察一下外面的环境呢。
考虑到即将要去的地方人比较多，霍承渊不想引起骚乱，特意戴了副黑色口罩，然后带着鸟笼下了车。虽然有仆人随行，他并没有将鸟笼交给仆人，而是亲自提着它，进入了通往楼上的电梯。
“叮”地一声，电梯停在了最顶层。电梯门打开时，叶白最先听到的是孩子们的笑声，待他看清了电梯门外的情景，不由得微微一愣。
这里是……玩具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