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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 64 章

作者:霖桔字数:9954更新:2022-11-27 14:47

咸阳正宫。

嬴政自幼厌倦繁琐的规矩, 偏好进行小朝会。除了大型庆典,诸如称帝大典等,寻常是不会在咸阳正宫开启大型朝会。

所以今日朝会改在咸阳正宫时, 许多朝臣按捺不住好奇窃窃私语, 目光时不时地扫向赵文所处方向。

“那稚子是何人?为何能跟在赵文身后?”

“莫非是哪位受宠的公子?”

“嘘。公子高被送去百越服军役的事忘了?陛下的家事不要管,免得惹祸上身。而且我看那人,好似是小福星啊。”

……

张婴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但只要一想到, 他之所以能来这纯粹是因为嬴政给面子, 他不能给仲父丢脸!

他的腰杆子立马挺得笔直。

赵文原本还想低声安抚,但发现张婴站在厚厚的红毯上,脸上噙着浅浅笑, 小手如陛下一样背在身后, 完全是一副经得起世面的大将风派。

赵文在心中暗赞一声,表情越发缓和起来,他躬身道:“小郎君, 我们先走。”

“嗯。”

张·沉稳大将·婴,实际上只是面瘫着脸,机械地跟着赵文往前走。

直到他越过一干大臣, 踏上三十六阶的白玉台阶, 越过六只轻烟袅袅的青铜鼎,仰望有过一面之缘的庄严又肃穆的咸阳宫正殿时,张婴才找回一丝真实感。

他居然真的快迈入咸阳宫正殿了。

他继续向前走,入目的最前方立着一座白玉巨屏,上面是绣刻着一只似独角兽非独角兽的巨大动物,如鹰的目光仿佛盯着所有前来咸阳宫的觐见的人。

白玉屏前方摆着陛下的巨型王座。

王座台阶之下摆放着四只铜鼎, 在铜鼎之下的内殿坪地上摆放着二十张整齐有序的案几, 桌案上摆放着笔、墨, 以及一摞帛纸。

张婴瞅了一眼有些奇怪。

朝臣们不是站着的吗?为何摆这么多桌子?

此时,赵文带张婴居左侧站定,没多久,伴随着轻缓的脚步声,朝臣们如数抵达。

很快整个大殿重新归为肃穆。

殿内安静得张婴似乎能听见自己“砰砰”心跳声音。

过了一会,右侧的给事中侧身一步而出,高声喊道:“陛下驾到!”

“参见陛下!”朝臣们纷纷行礼。

张婴因为个头小,即便不行礼也不显得奇怪。

他偷偷抬头张望,便见左侧前方的内侍缓缓拉开两侧的帷幔。

嬴政大迈步出现,他头戴一顶天平冠,身着红黑内衬的软甲,披着金丝绣纹的黑色斗篷,腰间还悬挂着一柄极长的青铜剑,明明是在殿内行走,却硬生生被他走出开辟战场的肃杀之气。

待得站在王座前,嬴政轻掀长袍坐下,他余光瞥见张婴,招了招手。

一瞬间,张婴只觉得后背脊感受到数道极为强烈的目光。

张婴憨憨一笑,他隐秘地抽出小梳子向前方的嬴政挥了挥,又指了指下巴,疑惑地歪了下脑袋。

嬴政招手的动作一滞,哑然失笑,然后轻轻挥了挥手。

赵文再上前一步,恭敬地将张婴带到旁侧拉起的珠帘前。

张婴坐在珠帘后的小椅子上时,隐隐还能感受到一道道隐秘又疑惑的目光扫过来。

他尴尬得脚指几乎能抠出一座咸阳宫。

哦,不对,不用他抠。

他就坐在咸阳宫正殿内。

……

嬴政如鹰的目光扫了一眼,挥了挥手道:“诸位入座。”

朝臣们纷纷落座。

嬴政慢吞吞地翻了一下书案上的文书,开口道:“诸位,朕称帝已有一年。六国余孽虽然偶尔有作乱。但都不足为惧。车同轨,书同文等六条本年年初为大秦制定的方针,如今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今日召见各位,是为了告知一声。朕即将准备进行第二次巡游!”

话音刚落,朝臣们都有些骚动。

张婴也是一惊,没想到他第一次上朝会,就会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

嬴政要开启第二次巡游哎!

这可是最喜欢被各大影视剧提起的巡游,因为这一趟。

有嬴政前往泰山封禅的大事件!

有嬴政在琅琊山居住三月求仙丹的说法!

……

张婴的目光看下其他朝臣,发现落座的二十位朝臣中,有十五位脸上都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另外几人面无表情,看不出他们到底是同意还是反对。

嬴政继续道:“在巡游之前,朕希望能尽快将朝堂之事提前处理好。诸位认为如何啊?李廷尉?”

李斯起身,他的装扮依旧精英范十足的李斯起身。

李斯拱手道:“陛下,如今老秦人正在迁徙前往百越,水渠,道路很重要。老臣以为当务之急,是与郑国尽快商定好,如何规划全国郡县的水渠道路。”

张婴闻言抬眼,李斯张嘴便是婉拒吗?

嬴政不动声色,他道:“嗯,你坐下吧。尉缭你怎么说?”

张婴立刻提起了精神,探出了小脑袋。

尉缭,新名人哎!

秦朝有两大非常擅长间谍活动、挑拨离间的朝臣,分别是姚贾和尉缭(顿弱)。

尤其尉缭,野史记载此人不光口舌如簧,还相当的恃才傲物,他同意加入大秦的条件之一,便是不向嬴政跪拜。

此外,他甚至能劝服暴怒的嬴政,迎回太后而没被杀,是个狠人。

尉缭起身,看起来是很斯文甚至微胖的中年人,甚至透着一股居家的祥和气息。

“陛下巡游四方,震慑宵小,自然是好。不过……”尉缭先夸赞了几句,然后道,“六国灭亡不久,各地民心不稳,臣搜集情报时,时长能看见反秦复国的口号。

若陛下真要出游远行。臣恨不得持刀亲自随行护卫,以保陛下平安。”

张婴默默为对方点了个赞,他其实和李斯一个意思。

但对方果然圆滑,也不说不支持,但是在以退为进。

嬴政平和地继续道:“还有谁有异议,都说一说。”

之后,冯去疾、蒙毅等文臣委婉地劝了几句,就连内史腾这莽汉也站了出来。

他随口抱怨了几句,声称,与其浪费辎重去巡游,不如多给他的军队搞一些口粮,他带着去征杀番邦。

不过内史腾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身侧军方的同僚给捂着嘴摁下去。

……

朝臣们说了一会,忽然有一个人站起来,cue到了长安乡的军爵制度。

张婴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陛下,臣有一事不解。百姓百家皆是我大秦的子民,为何这一次如此针对李家宗族?”那人说到这里,目光直直地落到张婴身前,“陛下,臣在这想请教一句,这是针对李家宗亲,还是针对天下宗亲!”

张婴心下一愣。

针对天下宗亲?

好家伙,第一次上朝就要被人扣帽子吗?!

这时,嬴政平淡地接话道:“针对李家宗亲如何?针对天下宗亲又如何?”

那人拱手道:“陛下,若是仅针对李家宗族,难免有公器私用的嫌疑。若是针对天下宗族,陛下,宗族制自古以来,传承数百年,臣,恐商鞅之下场还会再次上演,望陛下慎之。”

张婴瞳孔地震。

过分了啊,这就把他类比成商鞅的下场?五马分尸?!

这人话说完,宫殿内的氛围渐渐有些压抑。

原本心态还比较放松的张婴,也被现场过于肃穆的环境影响到一些,手心隐隐在发汗。

“商鞅?怎么?你认定我甚至不如秦孝公,会薄待神童?”

嬴政的脸色冷下来,语气带着一丝丝生硬,“若你是为引出治世之争,下朝后去找李斯争论。若你是为李家宗族出头……”

谏大夫都愣住了,明显没想到陛下会这么快变脸,甚至快给他定性论处了。

他可不想被迁怒,急忙拱手道:“臣不敢。臣冤枉,臣只是……只是寻求一个答案,臣……”他不走寻常路地看向珠帘,“臣想求得小神童一个答案。”

张婴:!

顿时有一种正在吃瓜的猹,猛然吃到自己身上的懵逼感。

嬴政也微微偏头,冷不丁道:“阿婴,有人求问,你想答吗?愿答便答,不答也无妨,无需有顾忌。”

张婴:!!!

他此刻感觉到朝会众臣的目光不再是隐藏,“刷”地集中在他身上,明目张胆地上下扫射!

张婴明明是个社牛性格。

但在这一刻,他都恨不得找个被子钻进去当自己不存在。

他深吸了几口气,挺直了背脊,声音有些颤道:“只,只为针对李家宗族。”

谏大夫下意识道:“岂可公器私用……”

“我没有!这分明是公器公用。”

张婴义正言辞,声音渐渐平和下来,“谏大夫,这水渠,是为大秦的水渠,是为大秦的千秋万业修建,李家宗族阻碍长安乡修建水渠,相当于阻碍大秦发展,便是破坏公物……”

谏大夫表情有点懵,完全没想到张婴也这么会扣帽子。

他道:“等等,等等……这水渠分明是只在你们长安乡,怎么是为大秦修建?”

“唉!谏大夫,你这话难免有些狭隘。

大秦国库每年向黔首们征收粟米等农税,当年的粮食产量决定国库是否充盈。我们在长安乡修建水渠,为的就是粮产增加,粮食产量提高,国库不也就充盈了么!

这难道不是为了大秦好?以农为本,谏大夫你不能忘本,大秦更不能忘本啊!”

谏大夫唇角有些哆嗦:……

他脑子已经有些浆糊了,下意识道:“那让军户磨石磨呢?这难道不是公器私用?”

谏大夫没注意到,此话一出,其他朝臣都用不忍直视的目光瞥了他一眼。

张婴也怜悯地瞅着对方,道:“谏大夫,长安乡黔首只需要提供粟、麦等粮食即可。是军粮廪自己需要锅盔,他们派军户庖厨过来研磨麦子有何问题?

长安乡黔首愿意帮军粮廪烘烤锅盔,军户们出于感激便帮黔首们多研磨一些麦子,这又有何问题?

谏大夫为何一而再再三为李家宗族开口?我明白了,定是谏大夫不满轻易放过他们,认为要将他们都抓起来,送去修长城?”

谏大夫满脸羞红,这才意识到情急之下说错话了。

他垂着头不敢再作声,生怕张婴真的要将李家族亲们都抓走,那他指不定都会被牵连。

张婴一连怼得对方三次无话可说,情绪有些小亢奋。

见对方已经落座,朝臣们已经转移话题说其他议题,张婴心底都有些失落,恨不得再来一个言官,与对方大战三百回合展现自己的能力。

但亢奋过后,他又很快拍脸冷静下来。

他告诫自己,这一次是因为成年人对稚子的轻视,对方准备不足,才让他侥幸赢了一把。

不能骄傲!

……

恢复冷静的张婴完全没注意到身后赵文欣赏的目光,以及对方用朱笔悄悄画了个红圈。

张婴继续搓着小手手看着。

果然,能在嬴政旗下占据三公九卿位置的人,都是大佬。

他听这些文臣引经据典,侃侃而谈时,觉得谁说的都很有道理。

听到后面,张婴甚至觉得不率先解决朝臣们提出来的问题,而是去第二次巡游的话,大秦就要灭亡了一样。

张婴忍不住捧脸看向嬴政。

仲父听了这么多的困难,会倾向从哪一位大臣的意见开始处理呢?

这一场巡游多半会取消,更可能是会延后。

等最后一位朝臣说完,落座。

端坐在王座上的嬴政微微颌首道:“诸位都说完了吗?”

“唯。”

“很好,你们将之前提及的问题都一一写下。”

嬴政手指轻轻敲了敲王座扶手,微微颌首,“在朕第二次巡游之前,你们务必找出能解决那些问题的方案,可以吗?”

众多朝臣:……

张婴:!!!

他万万没想到仲父居然哪一位朝臣的话都没有听,不光固执地宣布继续进行第二次巡游,甚至还借着这个机会钓鱼执法,让这些朝臣尽快给出相关问题的解决方案。

啊这……

这,就是传说中的皇帝任性吗?

……

……

半个时辰后,嬴政与朝臣们达成一致,暂定春耕前开启巡游。

从咸阳正宫里缓缓走出来的朝臣们,没有急着各回各家,反而凑在一起低声议论起来。

冯去疾找上了王绾,低声说:“王丞相,你说陛下安排婴小郎君在旁侧听政,到底是什么意思?”

嬴政从未带过这么小的孩子进入朝政。

即便是扶苏,昔年也是年满十岁才进入议事大厅。更别提让这么小的孩子在朝堂上发言了!

特殊,实在是有些过于特殊!

朝臣们想不要想歪,都有些难。

王绾还没回答,左侧有将领转过头来,正是内史腾。

他大喇喇地开口道:“嘿,阿婴可是蒙家子弟,陛下看重他就是看重蒙家!看重我们军方,是赞成我们军方出征的信号,我说你们文官可别再用什么国库的拖后腿!我可是听说了,婴小郎君这一次可以赚好多的军部口粮。”

冯去疾皱起眉,对内史腾的话一个字没信,但他也不想和大老粗纠缠上,只敷衍道:“此事容后再议。”

“怎么能容后呢?李由那小子就率新兵出发百越。”

内史腾语气有些急躁,最后一句的嗓音还有些委屈,“我们军团个个都是从战场厮杀下来的胜利者,窝在咸阳也太浪费了!”

冯去疾头疼,这大老粗别的话都不会说,但不管任何话题都能扯到出兵上,怎么转移都没有用,真不知道是不是大智若愚。

恰在这时,尉缭也走了过来,低声道:“陛下若想说,自然会说!很多事,知道得太多可不好。”

众多朝臣一愣。

王绾若有所思,也站出来帮衬道:“前有甘罗,后有许莫负。陛下钟意神童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若你们谁家小子也能做出婴小郎君这么多贡献,我相信陛下也会让其在殿内旁听。”

这话王绾偷换概念,旁听有可能旁听,但绝无可能端坐在龙椅之后垂帘听政,更没可能开口。

不光王绾,绝大部分朝臣都很敏锐地察觉到不一样。

但前有情报头子尉缭的警告,后又有王丞相的找补,朝臣们面露了然。

一时间,众人不再明面上讨论嬴政为何如此偏宠张婴,但私底下有不少人也动了其他心思。

比如偷偷找到王绾的博士仆射周青臣。

他面带忧色道:“王丞相,即便你写出了万字文书政令,陛下也留而不发。您说,这婴小郎君有没有可能是……”周青臣指了指天空,又眨了眨眼。

他继续道:“不管真假,陛下看重小郎君是一定的,若是您收这小郎君为弟子,好好教育,或许再等几年,我们分封制也等得起啊……”

王绾扭头,冷冷地看着周青臣,道:“闭嘴!不知所谓!”

周青臣脸色顿时一阵会一阵白,他忍不住道:“王丞相,你让我们上朝冲锋陷阵时,我们都同意了!我甚至为了奏对,用头撞过宫殿的柱子!”

王绾听到这轻蔑地抬了一眼,显然在说你那撞柱子是怎么演法。

周青臣故作没看见继续道:“可王丞相未免太过爱护自身名望,你瞧不上胡亥公子不愿意收他做弟子,我们也能理解,你不愿带公子扶苏一起摇旗呐喊,我们勉强也能接受。

但只是收张婴做你的继承人,哪里不适合?他得陛下宠爱,又极为聪慧,日后若有他支持分封制,起码蒙家,公子扶苏那一方会维持中立……”

“疯了吗?你以为你是谁?区区一酸儒,也敢决断朝堂之事?!”

王绾脸色一黑,犹如被惊醒的年老的老虎,虽身形不壮却依旧气势骇人,“儒家五德你都修哪里去了?!陛下给我们进谏的权利。不是让你趁机哄骗三岁稚子,搞些歪门邪道!羞于与你为伍。”

周青臣脸色犹如调色盘一样,低声骂了句老东西,迅速转身离开。

杵在附近的冯去疾冷冷地看了周青臣一眼,然后来到王绾面前,低声道:“王丞相,你是故意赶他走?”

“他虽有小心思,但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不拖累了。”

冯去疾心下叹息,声音透着点难过:“王丞相,你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

“对。”

“此前的朝会,你为何不说?”

“因为陛下心意已决!”

冯去疾闻言一顿,道:“王丞相,你既已知陛下心意已决,为何下朝会后还要去寻陛下?”

王丞相坚毅地看向冯去疾,道:“因为我还想为大秦做最后一次尝试。”

冯去疾道:“好,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王绾摇了摇头,“我与陛下也有了默契,说什么做什么,陛下还能勉强去理解去思考。但若是加上你,在陛下眼中便是逼宫。他断不会再考虑半分。你也不必多说,不必目送,就此别过吧。”

冯去疾一哽,王绾这样的表情和慷慨赴死的壮士差不多,劝解的话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他静静地看着王绾走向咸阳宫的偏殿。

……

……

朝臣们悉数离开,张婴感觉似乎每一位朝臣离开前都偷瞄了他一下,张婴立刻坐得更直了。

“你小子!我还以为你会趴在长椅上休息。”

嬴政走过来时,瞧见张婴表情严肃,小手握拳放在膝盖,规规矩矩跪坐在椅子上,失笑着摇头,“阿婴不是很讨厌跪坐吗?”

“是很讨厌!”张婴非常认可地点了点头,他伸出手握住嬴政的大拇指,“但阿婴不能给仲父丢脸!”

“哦?我!”嬴政脸上露出一抹诧异。

“自然!”张婴指了指自己,“我一介白身能在坐在这,所有人都知道是仰仗仲父对我的宠信!我得让他们知道,仲父没有宠错人。”

张婴没有注意到,当他说完这句话后,身后的赵文满脸惊恐又匆匆低下头。

嬴政也是表情一怔,眼眸微敛,仿佛回忆什么不愉快的画面突兀的安静下来。

片刻后,的嗓音带着点飘忽,说:“你也会这么想?”

“想啥呀?!”张婴懵逼抬头。

嬴政的唇角微微拉直,道:“阿婴,你可有同龄友人吗?”

赵文听到这话,恨不得能抬头给张婴提示。

二十多年前,嬴政爱屋及乌,也曾宠爱过一个臣之子,熊启的孩子。

那个孩子在熊启谋逆失败后,流放前对嬴政说过非常大逆不道的话。

诸如他认为帝皇的宠爱是负担,无法承受,这让他自出生起就没有同龄朋友,长辈对他也多是利用,他做的有任何一点不好都会被辱骂讥讽……

“没有啊!”

赵文听到张婴这么说,心里一惊,完蛋了!完蛋了!只怕陛下要代入了!

果然,他听见陛下下一句便是,“哦,那你有压力吗?”

赵文忍不住偷瞄张婴。

只见张婴一脸茫然道:“啥压力?没有啊。”

嬴政沉默。

张婴仔细瞅了嬴政两眼,忽然注意到赵文有些扭曲的表情,他稍作思考,反问道:“仲父,你说的压力是指什么?读书习武吗?说真的,习武的话,我压力还是挺大的。”

“不。”

嬴政原本不想说,但想到张婴的聪慧,他轻轻提了一句,“我宠信你。背后谋划,利用你的人会越多……”

“仲父!我好感动哦!连对我的好,都这么的体贴细致!”

张婴这是真心话,一大串的彩虹屁脱口而出,“区区一点嫉妒、算计罢了,岂能敌得过被陛下重视的快乐!这不亚于萤火虫妄想与浩瀚的日月争辉?仲父,我特别乐意!来吧,让压力来得更猛烈些吧!”

嬴政一愣,嘴唇隐隐有些压不住,道:“真这么想?”

“当然!真的!非常肯定!”张婴伸出小手手拍拍嬴政的大腿外侧,故作成熟地挺起胸膛道,“仲父不要害怕!阿婴最最最看重仲父!仲父害怕就握住我的手手!阿婴愿意替仲父分摊压力!”

嬴政:……

赵文瞅着张婴对嬴政宛如哄孩子一样的语气,差点没憋笑出声。

“哈”居然真的笑出了声。

不对,这不是赵文笑出来的。

张婴被大笑的嬴政像是拎猫仔一样拎起来,面对面直视。张婴莫名觉得对方那双眸里闪烁着许多情绪,纠结、犹豫和决断。

不等张婴发出不舒服宣言,嬴政单手环抱着张婴,大迈步向着隔壁宫殿走去。

赵文心下一松,但看到方向后,忍不住道:“陛下,奴安排好送婴小郎君回卫月宫的小马车,不,不在这个方向,”

“嗯。”

嬴政似笑非笑地答了一声,“他想分摊压力,总得给个机会。”

刚刚伸了个懒腰的张婴表情有点懵。

陛下要给他分摊压力?

艾玛,管他是啥,不遭人嫉妒的是庸才!?

来吧,让狂风暴雨来得更猛……

张婴颅内小剧场还没畅享完,便在嬴政前进的方向看到郑夫人、王夫人、虞美人……等数二十多位美人,以及小箩卜头们。

原本言笑晏晏的众人声音一停。

她们一个个依次转身看向他,上下打量,眼神里蕴含着诧异,怨怼,嫉妒,不屑等情绪,最后数十双招子齐刷刷地盯着张婴。

张婴心里一惊,忙扯了扯嬴政,为难道:“陛下,这,这我扛不住……”

后宫温柔乡、修罗场的压力谁能扛啊!

他最怕见女孩落泪,不行!不行!

“你小子想什么呢。”嬴政又是哈哈一笑,简单的与向他行礼的夫人们点头示意,然后抱着张婴从侧门走出去了偏殿,打趣道,“我夫人还轮不到你分摊。”

嬴政“哐当”推开了偏殿的大门。

斜侧的公子寒,公子将昆,公子胡亥,公子如桥,两两对峙而站,齐刷刷地看过来,在看到张婴时,眼神中充斥着震惊。

但张婴没看他们。

他的目光都被正中央一位老者所吸引。

王绾一人,脱去官帽与外套,一柄青铜匕首放在身前案几上,如视死如归一样坦然又平静地站着。

张婴:……

救,这种舍生取义型的压力!他,他也hold不太住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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