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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粉羹肉丸子汤

作者:少地瓜字数:5632更新:2022-12-20 08:08

稍后众人散了, 想着即将到来的打赏,俱都喜气洋洋,唯独师雁行对宴席上那位裴远山裴先生格外在意。

虽不知对方什么来路, 但其为人真诚,一视同仁,言谈举止间颇有魏晋名士风流, 令人十分向往。

当然, 是不嗑五石散版本的。

才回到院子不久, 江茴和鱼阵正拉着师雁行嘘寒问暖,外面小胡管事就亲自带着人来了。

娘儿仨忙迎出去。

“夜深了,我不打扰几位休息, 便在院子里说了就走。”小胡管事笑道, 又让后头的人端上东西来。

“老爷说您今儿操持得极好, 这是谢礼。”

师雁行一看,先是一个信封,打开一瞧, 里面是四张十两的小额银票。

师雁行一惊,足足四十两!

这可够县城一户人家舒舒服服过两年了!

来之前她就想过报酬必然丰厚, 却没想到会丰厚到这般田地。

或者说, 郑义一开始应该也没想给这么多,奈何效果太好, 想做长远打算, 这才出了血。

除了银子之外, 竟还有四匹细棉布, 两匹素面缎子。

棉布中两匹白的做里穿, 一匹她们身上穿的这种紫色的, 还有一匹蓝色, 都很雅致。

缎子一匹正红,一匹烟紫,光滑细腻,触手微凉,在月色下莹莹有光。

郑家本身就是开布庄的,细棉布又不值钱,给几匹倒也没什么,只是这绸缎……

哪怕没有花纹,到底是绸缎,若放到外头,这般水头成色,一匹少说也得三五两。

光这两匹缎子,就又是小十两银子。

师雁行和江茴对视一眼,才要开口推辞,小胡管事却先一步一摆手。

“老爷夫人都说了,大冷天的,难为你们巴巴儿跑一趟,耽误了买卖,又这样尽心尽力。银子是原先说好的,您什么本事,咱们自然就是什么价钱,不必推辞。

至于这布嘛,都是自家庄子上的东西,不值什么,权且做几件衣裳穿,也是夫人和几位的缘分。”

听这话,四十两是郑义的意思,布匹则是老太太的意思。一是师雁行这趟差事办的确实好,二么,估计是见孙子孙女与鱼阵投缘,自己也觉得这对母女不错,这才细心赠布。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再拒绝就是不识抬举了。

左右这些东西对郑家而言,不过九牛一毛。

师雁行听罢,笑道:“既如此,多谢厚爱,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胡管事也笑,“正是这个意思。老爷说了,日后少不得还请姑娘来帮忙呢,且不必生分才好。”

师雁行闻弦知意:

这就是以后要继续合作的意思了。

这一趟的主要目的,稳了!

那边江茴已经按捺着激动的心情去泡茶,小胡管事才要说别忙,这回却是师雁行打断他。

“说来,我还有事想请教您呢,外头冷,不是说话的地方,且请里面坐坐。”

稍后众人屋里落座,江茴亲自斟茶,小胡管事忙起身道不敢。

且不论什么身份,人家可比自己大呢。

况且如今瞧着,家中几位主子那般看重师姑娘,日后且有的说呢!

“今日四位贵客是什么来历,您都清楚么?”

师雁行问道。

小胡管事一怔,显然没料到她竟会问这个,略一沉吟,委婉道:“不知小娘子想问什么?”

若问什么私密事,他可不能随便透露。

师雁行说了听到的裴远山的名讳,“本也没什么,只那位先生实在和气,又气度高华,我就想着来日若有机会,也好报答一二。”

一听是这个,小胡管事径自笑起来。

“原来是他,这就怪不得了。

小娘子有所不知,那位先生原本是正经金榜进士,在京中做官,奈何为人耿直,性子古怪,开罪了人,便被罢官……

朝中几位同僚爱他人品才华,不忍流落在外,就荐他来这里县学做个教授,一来有个安身立命之所;二来也能著书立说教书育人,好使一身才学不至于荒废。”

县学的教授?

师雁行暗自留了心。

这么说来,今天同桌吃饭的,也都是县学的人?

难怪郑义如此紧张,感情是在和官府谈买卖!

见师雁行略有些出神,小胡管事一时会错了意,便安慰道:“若是那位远山先生,说什么胡话都不必放在心上,听说比这更荒诞的事情还有呢!”

师雁行一怔,“胡话?”

小胡管事说得渴了,端起茶盏抿了口,闻言一笑,“见人就劝学,可不是胡话?”

师雁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到底没说出口。

是胡话吗?

未必吧。

稍后送走了小胡管事,师雁行揣着满腹心事重新回来,就见江茴正跟鱼阵围观那几匹布。

江茴倒罢了,那般精巧的攒丝镯子都有,以前自然也是见惯丝绸的,故而只对着那四张银票发懵。

四十两!

足足四十两!

这么多钱可怎么花!

鱼阵小呢,对纸片子不感兴趣,她何曾见过丝绸?半趴在炕沿上,伸出几根小手指,轻轻碰了碰那缎面,又嗖地缩回来,惊喜道:“凉飕飕!滑溜溜!”

师雁行失笑,暂且将诸多心思压下,过去将她提起来,“滑溜溜,回去后给鱼阵做新衣裳穿!”

江茴骤然回神,闻言笑道:“她小孩子家家的,没轻没重弄坏了,长得又快,且不必做这样好的衣裳。倒是你,日后少不得出门见客,是该做几身好的充门面。”

又拿起两匹缎子往师雁行身上比,“你气质沉稳,行事大方,倒是什么颜色都压得住。依我说,就做两身冬日棉袍,领口袖口再绣些……”

“都做,”师雁行搂着鱼阵揉搓,轻飘飘敲定,“我如今还小呢,日后不管去哪儿,少不得还得你跟着,难不成一个绫罗一个棉絮?也不成个体统。”

见江茴还想再劝,她捏着鱼阵的小手笑道:“再说,以后还会更好,这种素面缎子算什么,对吧?”

鱼阵咯咯直笑,“对!”

师雁行执意如此,江茴也无可奈何,只是有些惭愧。

如今家里这局面,几乎都是师雁行一手闯出来的,总觉得……她跟鱼阵是拖油瓶了。

“别瞎想,”师雁行打断她的思绪,“攒足精神明儿去街上逛逛是正经。”

郑家体贴,想着她们进县城一趟不容易,就说明天午饭后再启程,上午空出半日来,或是歇息,或是出门逛,都使得。

次日一早,娘儿仨起了个大早,饭也不吃就出门。

只半日功夫,到底仓促了些,可不得抓紧时间?

一出门,城市特有的繁华和喧闹便扑面而来,竟让师雁行原地懵了片刻。

真要说起来,不过是个县城罢了,可在郭张村和青山镇待久了,前世经历犹如过眼云烟,如梦似幻,她竟也生出一种乡下人进城的陌生……

相较青山镇,五公县的经济明显繁华许多,这一点不光体现在更多的摊贩和商铺上,还有数量翻了不知几番的行人。

当地百姓大多衣裳齐整而光鲜,在青山镇罕见的绸缎料子,这里少说也有个三成上下。

过往男女们的身上,也多戴首饰,鲜少有光溜溜素面朝天的。

街上频频有车轿经过,在镇上以骡子为主,这里却很有些马车。

一家三口小心过了大道,沿着各色喷涌着白色水汽的早点摊铺走了一段,选中一家粉羹肉丸汤。

“要三碗肉丸汤,”师雁行只扫了周围食客一眼,便对迎上来的小伙计麻利点单,“再要四个素包子。”

包子铺就在隔壁,几家经营的内容不同,相辅相成,经常有客人一口气点几家的,伙计们便会一并帮忙买回来,非常方便。

这种经营模式类似师雁行她们的大碗菜和刘大娘的炊饼摊,镇上少见,可大一点的县城、州府,却屡见不鲜。

“好咧!”伙计麻利地去了。

正好隔壁桌一家四口的肉丸汤也上来了,师雁行顺着一瞧,见约莫五七颗拇指肚大小的粉嫩肉圆在滚烫的汤汁间起起伏伏,边上还混着些烫熟的翠绿菠菜叶,另有若干面疙瘩充数,十分好看。

这么一大碗汤,其实肉没有多少,但有面有菜,唏哩呼噜趁热吃喝入腹,成年男子也能混个半饱。

若再来几个素包子、热炊饼,一上午就扛得过去。

江茴跟着算了一笔账,“一碗肉丸汤就要五文钱,我看那肉丸也未必是纯肉,再加炊饼、胡饼、包子之类,这县城百姓光一顿早饭便要七、八个大钱了。”

说话间,饭食上桌,江茴暂时止住话头,将包子掰开两半,自己拿一半,给鱼阵一半,又让师雁行吃整个,剩下两个暂时放着。

素包子是真素,半滴油也没有,只用春日的干荠菜泡发了,再加点鸡蛋和粉条。

好处是个儿大,沉甸甸成年男子拳头大小,三文钱两个,非常耐饥。

师雁行低头在肉丸汤上略吹几口,待表层热气散去,轻轻啜了一点汤汁,只在嘴巴里略滚了几滚,便将原材料猜个差不多。

再吃肉丸。

确实不是纯肉,里面掺了大量本地产的葱和面粉,另有一点姜末调味。

汤底是充分兑水后的骨汤,应该不光有猪骨,还有鸡架,所以整体味道虽然有点淡,但不错。

劲道弹牙,有点鲜甜,还不错。

总结下来,成本确实低,利润也是真高。

甚至比她的卤肉利润还高一点。

不过还有一点,在县城开店,想必房租和人工都要比小地方贵,菜蔬等原材料也要自己买,再加上税……

真论起来,还不如摆摊合算。

只是开店又有摆摊没有的好处:体面,安稳。

天儿渐渐冷下来,这一带的西北风可不是开玩笑的,谁愿意大冷天蹲在冷风口吃饭呢?没得为了几文钱,做出一身病来。

有个店面就不同了,甭管外头刮风下雨,里面照旧营业,便是有钱的客人,也敢往里招呼。

瞧如今师雁行她们的大碗菜摊子就知道了,去的客人仍是卖苦力的伙计为主,也就是郑平安郑小官人那异类不嫌弃……

那还是更上不得台面的小镇呢,君不见,连老杜等底层衙役都瞧不上,不爱来,还是师雁行天天送货上门,这才把买卖维持住的。

这早饭实在没有师雁行做的好吃,但娘儿仨头回“下馆子”,身边就是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人间特有的喧嚣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们紧紧包围。

初升的日头自东方缓缓爬起,温暖的阳光灿烂而热烈,就这么呼啦啦照下来,叫她们的头发丝都染了亮,随着动作缓缓浮动,好似空气中翻飞的金线。

这是一种独特的体验。

好像整个人都跟着这条街,这座城,一起脉动。

鱼阵半张脸埋在肉丸子汤碗里,用力鼓起脸颊,“呼~呼~”吹了几口,有点晕。

等不那么热了,她一手抓着勺子,一手掰着碗,认认真真往嘴里扒,肉丸子挤在腮帮子里,鼓鼓囊囊的。一双大眼露在碗沿上,好奇而兴奋地看着陌生的街道。

好多人啊!

好多车!

江茴抽空帮她擦嘴,也跟着多看几眼。

如此陌生而熟悉的繁华,可此时心境却已大大不同了。

师雁行看了一圈,吃得差不多了,起身去付账,一边看临街靠窗的位置,那厨子手速飞快地汆肉丸子,一边问道:“敢问小哥儿,这城中牙行在哪里,县学又在哪里?”

过来收钱的伙计听这两个地方完全不搭界,有点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倒没细究。

“牙行在城北,挂着黑字招牌的就是。县学么,就在过了县衙那条街,街口好大一座官府修的牌坊,两侧插着红底黑边大旗子,气派着呢,老远抬头就看见了。”

师雁行道了谢,忍不住又多看了会儿。

那厨子是个老手了,分明是汆肉丸子这样粗糙的活计,竟也做出几分美感来:

他守着一盆打好的肉泥,里面加好葱姜,右手狠狠抄一把,轻轻一捏,虎口处略松,左手拿着竹片在根底一拨一挑,肉丸子就斜着划出一条抛物线,“噗噜噜”滚到另一边的汤锅里去了。

早有另一位师傅拿着大抓篱,看肉丸变色,从底部缓缓浮上来,便用力搅动一番,数对了数目,往盛了汤底的碗里一扣,齐活儿!

一整套流程简单质朴,分工明确,呈现出一种近乎机械流水线般的爽感。

常有人像师雁行这般看得入神,几个伙计并不以为意,还有点儿得意地说:“我们这是老字号了,几个师傅都是几十年做惯了的!硬是要得!”

师雁行笑着点头,“手艺确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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