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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拜年

作者:少地瓜字数:8738更新:2023-01-01 17:06

衣架上摆好了簇新的袄子, 毛茸茸兔皮里子,外罩梅子底色厚缎面,上面绣了很应景的喜上眉梢纹样, 寓意一年好事不断。

师雁行甚少穿这样艳丽的颜色, 但过年嘛,总要喜庆些才应景。

大年初一, 师雁行刚穿了新衣下地,就听鱼阵在屋子那头扯着嗓子喊:“过年好!”

师雁行笑出声,也回了句过年好, 又从炕桌小抽屉里摸出装了银锞子的小荷包与她。

“哝,压岁钱。”

如今手头宽裕, 师雁行也请外头银楼打了一把银锞子。

只是到底没郑家那么富贵,也不打肿脸充胖子, 中空的, 很轻巧,一个不过二钱上下,再算上工费也有限。

鱼阵捏着荷包, 先开开心心道谢, 又贼兮兮问江茴,“娘要给我收着么?”

小屁孩儿已经知道银子的好处了,不大想交出去。

江茴觉得莫名其妙, “你姐姐给你的,自己拿着玩吧。”

几个轻飘飘的空心银锞子, 加起来也不到一两, 她收个什么劲?

以前她也没要过呀, 怎么今儿这么问。

鱼阵明显松了口气, “有福说, 她娘收着收着就收没啦!”

其实有福平时不缺钱花,也没什么使钱的机会,这几年攒的压岁钱早就忘到后脑勺。

结果前儿兄妹拌嘴,有寿不知怎么扯到这上头,有福不信,转头去找娘亲求证。

然后得到了心碎的答案。

“小孩子家家的,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娘给你收着。”

可收哪儿去了啊?

本想攒钱买糖豆儿吃,结果都攒没了啊!

有福当场大哭,悲痛不能自已,逼着众人答应今年不收她的压岁钱。

而有寿也因为乱说话吃了一顿竹笋炒肉。

郑如意啼笑皆非,“你说好端端的,你招惹她作甚!”

有寿捂着屁股大呼冤枉,“你们拿了我们的压岁钱,与我何干呐!”

大人就能这么不讲理吗?

郑如意一愣,笑得不行,还挺骄傲。

“行,书没白读,还知道【与我何干】了。”

有寿嘿嘿傻乐呵,下意识抬头挺胸,“我,我会的还多着呢。”

说完了觉得不对,正吵架呢!

于是又拉着脸哼唧,说分明就是大人欺负小孩,“娘做得不对,干啥打我……”

师雁行和江茴听了就笑。

郑如意解决不了问题,难道还解决不了你这个提出问题的小崽子吗?

洗漱过后,又有三妹等人来磕头,“师父,过年好,给您拜年啦!”

冷冽的空气中还弥漫着浓郁的火/药味,昨儿夜里的红色爆竹壳子被风卷成一堆一堆的,缩在墙根儿背阴处的雪堆里,热烈又冷清。

师雁行坐在主位受了。

看着底下乌压压一片小脑瓜,正经挺有成就感的。

要不了几年,这些孩子都将变成可独当一面的良将,师家好味的摊子也将随之铺开。

昨儿已经给过压岁钱,今天便不再给。

都是嘴馋的时候,她用油纸包了许多蜜煎、点心等物散给众人吃,俱都欢喜不已。

等会儿还要出门拜年,三妹等人自在家里玩。

好多人都喜欢赶早,恨不得天不亮人家还在炕上就来,师雁行和江茴都不喜欢。

昨儿才守夜,大半宿没睡,大过年的难得休息,起这么早干啥?

外面天寒地冻,就是天然大冰库,做好的半成品菜往那边一丢就是,非常方便。

三妹熬了热乎乎香喷喷的小米粥,茴香抱着簸箕去“捡”东西。

热几个酸菜大肉包,肉厚汁多,面皮褶皱都浸透了的那种最好吃。

切一碗猪蹄冻,再配些金灿灿的煎鱼、炸丸子,额外斩一盘腊味拼盘就齐备了。

光吃肉难免腻味,另有各色小酱菜攒几个碟子,碧油油的,瞧着就赏心悦目。

看着将化未化的雪,听着墙外偶尔传来的说笑声,嘶溜溜喝热粥,多么惬意。

有人往灶底扔了几个芋头,想的是挺好的,结果转头就忘了,这会儿闻见香味才想起来,剥了皮蘸白糖吃。

李金梅一边吃一边肉疼,魔怔了似的嘟囔着,“真舍得呀……”

这样好的芋头就算精粮了,竟然还变本加厉蘸白糖吃。

这活真是找对啦。

不紧不慢吃过早饭,这才出门。

师雁行等人在这边没有亲眷,自然先往师门中去。

原本江茴还想留守,“万一有别家来呢?”

别家,说白了最亲近的也就一个郑家了。

师雁行就笑,“郑家亲朋好友不少,又有要打点的官员,今儿且轮不到咱们呢。”

年前后绝对是攀关系的高峰期,师雁行决定错峰送礼。

年前已送过一波,今天上午就不去凑热闹,等傍晚人少再说,也省得彼此撞见了尴尬。

江茴一想,这倒也是,便收拾停当,带着鱼阵和师雁行一起去了县学。

大街上稀稀拉拉没什么人,原本热闹喧嚣的店铺也都闭着门,唯有西北风斜卷起地上的雪沫纷纷扬扬,竟很有一点凄美。

大禄朝的官员正经挺舒服,各处衙门从年前腊月二十六开始封笔、挂印,除非紧急军情或人命官司,否则一律不坐堂,一直休息到正月初九。

但紧接着就是正月十五上元节,又从正月初十开始一直休息到正月十九方毕。

听说一开始中间是断开的,但是后来大臣们纷纷上表说不合理,你说让那些大老远回乡探亲的大臣们走还是不走?

而且皇帝自己也没玩儿够,就干脆大手一挥,连在一起了。

也就是说,光过年前后,官员们就能带薪休假足足二十多天。

没有调休。

很爽。

县学隶属于地方县衙管辖,但由朝廷直接拨款,在内任职的先生们虽没有官身,却同样享受官员待遇,这几日也放假。

原本门口是有四个门子把守的,因如今放假,便也重新调了论班,每日只剩一人。

师雁行时常出入县学,那些门子都认识她,不等下马车便笑着问好。

“又来看裴先生啊?进去吧。”

老熟人了,师雁行也不下车,路过的时候顺手从车厢里摸了一小坛子酒递给他。

“这样冷的天,大家都在家团圆,真是难为您如此尽心尽力。且拿回家去吃了暖暖身子。”

门子月钱极少,干的又是讨人厌恶的活儿,正在抱怨连连,突然就得了实打实的好处,恨不得喜得浑身骨头都轻了二两。

“嗨,瞧您这样客气,倒叫我怪不好意思的……”

话虽如此,手上动作却一点不慢。

好家伙,这酒他认得,若去外头买,少了二钱银子绝对拿不下来。

嘿嘿,家里还有一些收着的小鱼干,正好家去就酒。

师雁行等人到时,田顷和柴擒虎哥儿俩正在院子里堆雪人,老大一排,看着很气派。

见师雁行等人来,柴擒虎老远就招手,指着那些雪人,不无得意道:“小师妹,看这是师父师娘,这是大师兄,这是咱们仨……”

其他几个雪人倒还罢了,只是单纯的丑。

但据说代表她和宫夫人的两个,眼眶子那么老大,嘴唇子那么血红……

师雁行看着那些颇具毁容效果的雪人,一时分不清这人是要过春节还是万圣节。

“谢谢……”

十分感动,但我表示拒绝。

柴擒虎看看她,再看看雪人,挠头,“好像是多少差了点儿哈。”

师雁行:“……”、

这是差了点儿吗?

亿点点吧!

众人见了,少不得一通寒暄,说些吉利话。

柴擒虎是第一次见鱼阵,故意逗她,“你叫什么名字?”

“师鱼阵。”鱼阵脆生生答了,又盯着他的脑袋看,看了半天憋出一句,“哥哥,你也玩火了吗?”

柴擒虎:“……哈?”

师雁行忍笑,“这小东西前几天也闹着学人家放烟花,结果烟花没放成,反把头发给燎了。”

小孩大了,越来越活泼,令人欣慰之余也难免时常头痛:

她会跟你讲歪理了!

鱼阵比划了下自己意外获得的狗啃刘海,弯了弯手指头,“就是这么这么的。”

柴擒虎哈哈大笑,先把满是雪水的手擦了擦,这才弯腰提起她来抖了抖,“非也非也,我是天生如此。”

转过年来,他也算十八了,整个人是一种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特有的单薄和挺拔。

但偶尔衣服绷紧后勾出的肌肉线条却又无声昭示着他并非人们看到的那样羸弱。

鱼阵试探着摸了摸他的头发,好像确实跟自己烧焦的那缕不一样,很惊奇地哇了声。

“弯弯的!”

柴擒虎道:“不光头发有弯弯的,你若大了,往外头去,还能看见蓝眼睛绿眼睛……”

世界是很大的!

说得鱼阵眼中易彩连连。

外面可真有趣啊。

江茴偷偷跟师雁行说:“这位还挺孩子气的。”

师雁行就笑。

您见过在外走镖的孩子吗?

稍后,闹够了的鱼阵和师雁行一起向裴远山和宫夫人磕头。

自从认识之后,这两位待自己情真意切,照顾颇多,这个头她磕得心甘情愿。

稍后田顷和柴擒虎又向江茴行了晚辈礼,后者侧身避过,只受了半礼。

毕竟这二人有功名在身,哪怕是长辈也不好拿大。

说好了今天做杀猪菜,一应食材都带了来,直接开大锅煮。

老实讲,杀猪菜实在不大好看,但架不住它香。

还没上桌那会儿,田顷和柴擒虎就已经围着转了好几圈,活像动物园里被约束出刻板行为的兽。

烧肉炖得稀烂,另有满满一大盘血肠,还有甜丝丝的锅包肉,分量十足。

血肠不大好看,饶是之前吃过鸭血,宫夫人还有些怕怕的。

可想着师雁行烹饪不易,倒也夹了几片尝。

柴擒虎抱着酱大骨啃得不亦乐乎,手边已经空了几块。

他也是会吃,还单独敲开吸骨髓,细腻绵滑。

江茴看着就乐,心道这孩子吃饭真香啊!

一点儿没有读书人的架子。

反倒是田顷很有点痛苦。

他好不容易瘦身成功,谁知一时大意,过年期间胡吃海塞数日,又有反弹之势。

他看着风卷残云的柴擒虎,幽幽道:“习武真好啊。”

柴擒虎丢开肉骨头,张着油乎乎的手冲他龇牙一笑,“明儿师兄就同我一起打拳,保管瘦。”

田顷一听,脑袋恨不得甩出残影。

打拳是不可能打拳的,平时走走路,做个五禽戏、八段锦也就算了。

有之前小师弟教的三板斧,对付一般人也够用了。

一时饭毕,师雁行见厨房里还有洗净的山楂,便先把山楂去核压扁,又找了糖来熬糖浆。

嗨,不吃冰糖葫芦的新年总觉得缺点什么。

保持原貌的球状冰糖葫芦挂糖少,口感较酸,好多人吃不惯。

而压扁之后就不同了,软软糯糯的,口感也更清甜。

稍后,众人便围着火炉吃冰糖葫芦,外面的糖壳晶莹剔透,好似水晶,咬在嘴里咔嚓作响。

山楂肉厚微酸,混合之后便达到微妙的平衡,令人欲罢不能。

裴远山问了师雁行几句功课,忽道:“三月之前就不要再来了。”

师雁行一怔,旋即想到什么,“县试?”

二月初九就是县试,据说届时全县将有数百位学子来应试,争夺二十一个秀才名额。

县试由地方县令主持,苏北海从年前就开始忙活了,年后更没闲着,听说已经连续三天宿在前衙。

考场就在县学,包括裴远山等多人在内担任考官,最近也是忙。

为避嫌,被选为考官的数位先生近来都陆续开始闭门谢客,不见任何人。

有田顷和柴擒虎照顾着,师雁行也放心,嘱咐几句就离开了。

临走时,柴擒虎还抓着个小雪人出来送,“小师妹啊,你看这个像了吧?”

师雁行一低头就对上两颗黑煤球眼珠子,还有一点猩红樱桃口,效果堪称惊悚。

我可去你的吧!

接下来几天四处拜年自不必说,去刘翠兰家时,她还笑嘻嘻塞过来个包袱。

师雁行总觉得她这种表情抛过来的东西过不了审。

果不其然,回去一看,是一包抹胸,颜色娇嫩异常。

事实证明,刘翠兰女士对于女性私密方面的舒适度研究真的走在时代前列。

说是抹胸,但造型已经非常接近现代的内衣,除了前面是两个立体圆片之外,其余的地方都是细细的带子,最大程度散热。

“这边春尾巴短,过年来就要预备着入夏了,大热天的,谁耐烦穿那些肚兜!”

刘翠兰说得理直气壮。

说这话时,她还裹着狐皮大氅,整个人就显得很割裂。

托师雁行的福,年前她单独挑了几份秘制水粉香膏,并各色新鲜玩意儿送给几位手头宽裕的官太太。

结果第二日就有几人来订了好几套,让包得好一些,说是年前后送人。

原先刘翠兰的东西虽好,但世人难免传她浪荡,高贵的官太太们认为上不得台面,从不沾手。

故而大多时候,只做富商们的买卖。

如今冷不丁发了节礼,看着确实是好,便悄悄打发人来买。

来到店里后,少不得又看见其他的,那样新鲜有趣儿,据说效果非常,便也热辣着脸包一包回去。

嗨,官太太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

况且男人有钱有权就变坏,她们一天天衰老,不免担心被丈夫嫌弃,转投他人怀抱。

刘翠兰很想得开,管她们光明正大还是偷偷摸摸,只要买我的货就行。

脸面什么的都是虚的,只有银子到手才是真的。

回家后,江茴一看那包抹胸,脸上腾一下就烧熟了,丢刺猬似的丢出去老远,眼睛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哎呀,这是什么!”

真是,真是不成体统。

师雁行就笑着去拉她,“试试嘛,夏天你穿那么多不热吗?如今官太太们和富商太太们也都爱这个呢。”

江茴拗不过,且想着夏日大汗淋漓的样儿,也有些心动。

只仍扭捏,将那一小团布料捏在掌心,羞答答的,“怪臊人的……”

屋子里生了暖炉火炕,一点儿不冷,江茴半害臊半期待进去换了,老半日不做声。

师雁行等不及,就在外面隔着帘子问:“怎么样?”

一阵窸窸窣窣之后,江茴脸蛋红扑扑的出来,手中布团仍有余温。

“忒少了,凉丝丝,跟没穿似的……”

顿了顿又比了个往上托的手势,小声道:“不甩……”

话音未落,两人便笑作一团。

一连数日,苏北海都在四处会友,潘夫人也跟着招待女眷们,忙得脚不沾地。

等终于慢慢闲下来,已是初六了。

师雁行掐着点去给潘夫人拜晚年,本想着人家贵人事忙,怕是不得空见自己,打算送了东西就走的。

没成想才出去几步远,就有个小丫头跑出来喊,“师掌柜等一等,夫人要见你。”

可进去后,潘夫人只是让她坐下吃茶,半晌没做声,自顾自想心事。

师雁行觉得再这么喝下去得跑厕所,便主动开口问道:“不知有什么是民女能为夫人效劳的?”

潘夫人的心情好像有点复杂,又想了一会儿才说:“前儿下头的女眷进来拜年……”

她是知县夫人,五公县内最尊贵的女人,底下的大小官员家中女眷们自然要敬着她,捧着她,潘夫人对此习以为常。

而这次,她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

尤其是那些家境并不富裕的女人们,她们看向自己的目光中仍是敬畏,可敬畏之余,似乎多了点陌生的东西。

潘夫人一时说不出是什么,只是觉得那些人再陪自己说笑时,好像真诚许多。

“是感激吗?”

师雁行试探着问。

潘夫人一怔,确实有些像。

“那些人是否都是领了月事带的女子?”

“对。”

最终那些手头拮据的女眷们拿到的并非刘翠兰店中最精致奢华的月事带,但是干净好用,价格也不贵。

师雁行和刘翠兰给她们每人都包了好多,趁男人们不在家时悄悄送去的。

潘夫人觉得不可思议,“就因为几条月事带?”

一年才几个钱儿?

“不只是东西,”师雁行认真道,“是真心。”

送别的,可能只是走过场,可这种贴身私密小东西才是真的为她们着想。

潘夫人若有所思。

以前她也打赏过那些女眷,布料脂粉,不一而足,价值远超一包月事带。

但却从未有过这般体验。

最初意识到这一点时,潘夫人难免有些气恼,觉得这些人怎么那样不识好歹。

我给你们金银,你们不稀罕,反倒是几条稀烂贱的布带,竟就有了真心?

可听师雁行这么一说,潘夫人又觉得有些可悲。

布料说不得要用在老人,孩子和男人身上,上等脂粉转头卖出去换钱……

或许只有那包月事带,才是真正独属于她们的。

潘夫人的反应太正常不过了。

他们是高高在上的士人阶级,哪怕曾出身民间,但受人追捧的日子过久了,也就忘了脚下泥土是什么滋味。

但是现在,潘夫人好像确实也有点不一样了。

是我的功劳吗?

回来的路上,师雁行不断问自己,最后给出肯定答复:

是!

哎呀,我可真了不起!

她对着路边几根稚嫩的翠柳美滋滋的想。

师家好味初八正式营业,早起放了一大串鞭,又给街坊四邻散点心吃,人气儿就慢慢拢起来了。

开门前,师雁行先给大家开了个会,一方面是收心,另一个则是要准备县试期间的买卖。

县试要考五场,中间间隔一到两天,前后共计十日。

家离得远的考生要么来不及往返,要么疲于奔波,少不得要住在城里。

这几日城内明显多了许多打听短租房子,或是提前预定客栈的城外人。

考生本人,再加上部分陪同的,短期内城中流动人口可能激增上千人。

这些都是潜在消费力。

“我打算推几款县试限定糕饼,比如说步步登糕、鱼跃饼什么的,到时候必然忙乱,大家做好准备。”

读书是真的很费钱,且不说前期笔墨纸砚请先生,光上考场之前各处找保人、给保银,各项加起来就差不多二两了。

而绝大多数农户一年到头不见银子,砸锅卖铁也凑不出。

所以但凡能来考试的,大部分都有些消费能力,想必也不介意花钱买个好彩头。

没见从年前开始,城外文帝庙就被挤爆了么,都是各处来求高中的。

“至于分店那边,考试期间多备些饭菜,”师雁行道,“如有实在倾家荡产送学子读书的,就请他们进店吃个套餐,权当积德。”

若有幸碰上那些知道感恩的,倘或来日真的平步青云,也不求什么大回报,对着师家好味松松手就满足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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