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看着这残缺的男人，竟然在家国大义面前能有如此性情，当即也是肃然起敬。
宫外的事，她一个女子家按理来说并不应该关心，可谁让她是才女文人呢。
文人最主要的是什么，那就是傲骨，自以为是的清高都没了，谈何文人。
况且她的家父生前本也是一名为国为民的忠臣，所以对于江自流这么一番慷慨激昂，她也忍不住的动容，不过她还是有着疑虑。
“流总管让如是去找陈大人不知道要劝什么。”
“这你还听不出来吗，柳贵妃。”江自流抿着唇：“我想请他帮助朝歌，他是长安京兆尹，管理着长安，有了他，皇宫也就多了一道城墙，皇权和百姓也就多了一份保障。”
柳如是试探道：“流总管真是为了朝歌嘛？”
江自流看着柳如是这般，也是不顾身份地直接对其呵斥：“柳贵妃这是什么话！我若不是为了朝歌，何苦整顿皇宫，何苦走在已是奸臣当道的对面，我又何苦冒着如此风险，四处求助。难不成柳贵妃以为我在皇宫闲的嘛？”
虽然被江自流如此呵斥了一顿，但是柳如是也是十分开心。她又轻声问道：“这其中可是十分凶险，一不小心那可是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
江自流冷眼相对：“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柳如是大骇：“那要死了，却是依然改变不了现状，你觉得值得吗？”
“值得？？”
江自流大手一挥，气势磅礴。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我靠！！！
噔噔噔！！
柳如是后退数步，面目已是震撼到无可复加。
这两句诗的能量，仅仅只是听着就让她生畏。
此乃大忠大德之人啊！
柳如是两脚并立，面色激动，满眼尊崇，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池塘边，陆嫔妃的事是怎么回事。”
闻言，江自流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柳如是会问如此问题，更没想到柳如是会知道此事，看来这后宫，女人之间也没那么简单啊。
不过在看着柳如是那炙热的双眼，江自流知道，面前这个娘们已经相信了自己，只要自己这回答别犯致命错误那这事儿保准能成。
于是，江自流装作愤怒道：“死有余辜！”
“陆嫔妃打我娘子，我若是不还手，那么我还是不是男人。”
啊？？？
啊？？？
柳如是还有桃香都是一懵：“男人？？娘子？？”
江自流心里一咯噔，然后又是义正言辞道：“对啊，身残志坚。”
“我娘子是个二婚，丈夫死了，然后跟了我，虽然是个二婚，但是我不在乎，我要永远呵护她，保护她。”
呃？？？
柳如是头上挂满了问号。
不是，你给我说这么多干啥的？我问你感情经历了。
只是，随后柳如是便是俏脸不禁红了一下，因为她想到了好像自己也是死了丈夫的。
似乎，觉得此话题有点尴尬，柳如是赶忙转移话题：“可你也不至于杀了她吧。”
江自流眼色一冷，直接逼向柳如是。
桃香在一旁赶紧护主：“你干什么！”
江自流隔着桃香，死死盯着柳如是，大义凛然。
“因为她家父是工部尚书陆元良，她要杀了我。我难道要被她杀了才叫正常吗？别说她是女人，就算她是一头猪，谨防起见，我都要将其给剁了。复国者，必当手染鲜血，可我这手却从不沾百姓和忠良之身。”
江自流眼色一变，又是直言不讳道：“陆元良什么人你应该也有点风声，你要是跟她们是一伙，即便是你美若天仙，我也会手起刀落。”
额么么...
这一下，柳如是是再也没有任何的警惕了。
她注视着江自流良久，说出了江自流想要的答案：“我虽然跟陈汤和大人不怎么熟悉，但是我的父亲当年跟陈大人关系要好，如若流总管真有刚刚所说之心，那么如是愿意去试一试。”
嗐，这不就妥了？
江自流脸色激动地一把握住柳贵妃的手。
哇！！
真软，真嫩。
这经常写字的手就是不一样啊。
“柳贵妃若是能助我，“日后”我定当带柳贵妃离开这高墙铁壁。”
铛！！！
犹如什么东西直击心灵。
柳如是听着江自流此话，立在原地。
离开皇宫？？
这可真是说到她的心里去了，当初因为身世原因，不得已当了皇帝的妃子，本想着人生也就这么算了。
可是先皇的驾崩，皇宫的混乱，还有她从别处听到如今朝歌的困境，百姓的水深火热。
让的她这长安八艳才女之一的柳如是对于皇宫有着深深的厌恶。
但身为先皇的妃子，还有家父的离世，孤身一人的她又能怎么办呢？
唯有没人浇花，涂墨消遣自己的大好年华，还有无能为力。
所以，这也是为何她书桌上会有着那么一幅女子捧花图。
那是她的年少，
那是她的天真，
那是她的向往啊。
而，江自流的那诗之所以柳如是那么喜欢和惊艳震撼。
不仅仅只是开头两句：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更为主要的是最后两句：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那才是她的心声啊。
想到这里，柳如是也是有着激动和憧憬，只是随后又被她尽数收敛。
这出去皇宫又谈何容易啊。
回过神，柳如是抬起眼，刚想说些什么，却是感受到手背一直被轻划着，搞得人心里痒痒的。
低下头，只见江自流正紧紧握着她，不时拿捏之余，还用大拇指磨蹭着手背。
唰！！！
进宫后从未接触过男眷的柳如是，当场差点身子瘫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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