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亮明来看了一圈，走了。
六个小子还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出声，两个嬷嬷被拖了出去，又来了三个新的嬷嬷，这三个嬷嬷看起来和善多了，说话也不是那种阴到骨子里的声音，说话一板一眼的，没那么凶了。
但是这几个小子都被吓坏了，依旧保持着之前的规矩，诚惶诚恐地接受着嬷嬷的照顾和看管。
有个嬷嬷拿出一瓶药膏帮卫圆圆涂上，卫圆圆的脸肿的像猪头一样，卫圆圆怀疑，如果她的脸没有肿成这样，可能方亮明第一眼就会让认出她。
那会怎样对她？折磨她，还是直接杀了她灭口？
可能永远都得不到答案了。
卫圆圆就像一个等死的犯人，每天都有人从监狱里被拉出去砍头，一次次拉走身边的人将她留下，但她就是知道，就快要轮到她了。
新来了个先生，看起来三十多岁，长得眉清目秀的，有一种阴柔的气质，他给六个小子上了一课。
“不妨告诉你们，来到这里，没有人能跑出去！”
“你们不管什么身份，哪怕是皇子，来了也别想出去！”
“想要出去，那只能被抬出去！”
“抬出去也只会暴尸荒野，不得好死！”
“我们主子有专门掌刑的人，有的是办法让你们生不如死，所以，为了你们自己考虑，好好听话，好好侍奉主子，把主子侍奉高兴了，你们也有机会有个不错的未来。”
“从今天起，忘了你们从哪儿来，忘了以前的事，不要乱想、乱看，好好侍奉好主子！”
“你们自己想清楚，是想侍奉一个主子，还是侍奉无数的主子，关键在你们自己的选择。”
卫圆圆跪在地上听着这个先生引经据典地说服他们，为什么要侍奉好主子，如何侍奉好主子，说了一大通，都是悖论。
他甚至将有些传说和名人轶事进行修改，包装成对他们有利的说法，然后灌输给他们。
卫圆圆觉得很愤怒也很悲哀，很多典故她知道的清清楚楚，相信其余前几个小子也知道，可是，却没人敢提出异议。
无论他们说的多么有道理，那都是将他们强行脱离了原来的生活，原来都是世家子弟，却要成为连奴仆都不如的人。
这种怒气和怨气，应该如何消解？
看他们如此熟练的处理，又有多少孩子经历过这一切？
卫圆圆有些分神了。
这个先生给他们上了三天的课，反反复复就是那些内容。
反反复复的讲那些被曲解的内容，想从思想上引导他们，让他们顺从压迫，麻木地成为禁脔。
一天又一天，又下了一次次大雪，大雪下了一天一夜，将那间用作净房的小屋子压塌了，有人在院子角落里搭了个棚子，作为净房暂用，但是这个净房没有门，只有一个小小的帘子，卫圆圆每次去净房都提心吊胆的，生怕有人闯进来，揭穿她的秘密。
这一夜，听着窗外雪花簌簌而落的声音，卫圆圆觉得她心中的最后一点希望，就要破灭了。
她告诉自己，再坚持一天，如果还是没有转机，她就想办法自裁，她受不了现在的一切了。
卫圆圆瞪着眼睛，脑袋空空的，不知道到了几时，突然，不远处，大概也就是隔壁院子，传来了呼救声，“走水了！走水了！”
这个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分外的尖锐，床上的几个小子都坐了起来，卫圆圆连忙拿起外衣披上，有嬷嬷站在门口说，“睡你们的，不管你们的事！”
但是谁睡得着呢，本来都是一个个惊弓之鸟，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崩溃，发生了走水的事，还这么大的动静，他们怎么可能毫无感觉！
嬷嬷以为走水很快会被控制住，没想到那边的动静越来越大，火光也越来越高，两个嬷嬷商量了一句，一个看着门，一个决定过去看看。
她披着披风，踩着已经没过脚踝的雪，走向了院门，打开院门 就是走水的那个院子。
她打开院门，迎面而来的是通天的火光和一柄利剑。
嬷嬷没来得及发出任何任何声音，便被一剑杀死，向后倒去，鲜血很快在身下氤氲出一片鲜红。
看着门的嬷嬷也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一箭从远方飞来，直直射入嬷嬷的喉头，一箭毙命。
接着，有两三个身影穿着夜行衣冲了过来，有人一脚踹开了那扇门。
屋里，六个小子挤成一团，在床上惊恐地看着来人。
来人不算高，身姿消瘦，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从头到脚包的一丝不漏，只有一双眼睛露出来，快速地分辨着那六个小子。
卫圆圆几乎无法控制地想要尖叫出来，她认出了来人，咬住自己的舌头不让自己发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