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笑笑将脑袋靠在楚惊蛰的后背上,低声说道。
“如果有一天,我与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为敌呢?”楚惊蛰反问。
“那我就站在你的身后,做唯一那个支持你的小女人!”谭笑笑几乎没有任何思考,脱口而出。
三天之后,楚惊蛰安排徐枫,分别去一趟姜云霆和白语堂的家里。
两人的故乡,原本在城西郊区,但随着这些年的大力开发,郊区已经变成了城区。
他们虽然相差了好几岁,但从小在一个院子长大,从很大意义上来说,白语堂是跟随姜云霆的脚步入伍的。
算算时间,今天两人的骨灰会抵达蜀州。
一路上,楚惊蛰的心神莫名紧张起来,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们的家人。
徐枫已经提前联系好了护送两人骨灰的仪仗队,在前方路口等候,一起前往目的地。
不多时,车队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那是开发之后,修建的安置房,分发给被占用土地的原著居民。
当一队挂着军字头牌照的车辆来到这里之后,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只见一队着装整齐,英姿勃发的军伍男儿,一个个站如青松的军伍男儿整齐站列,最前方的两人手中捧着两个楠木盒子,盒子上,分别有一张照片。
照片,英容不改,可他们却已经逝去三年之久。
这里住着的都是当初的邻里乡亲,很快就认出了照片上身穿军装,英武不凡的两人。
“这,这不是云霆跟语堂那俩孩子吗?”
“对呀!这俩孩子不是早年便去南疆从军了吗?这,这是牺牲了?”乡亲们见到这一幕,都有些难以接受,毕竟,这可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
“云霆,我的孩子……”
就在此时,一名穿着朴素,发丝花白的老妇人从人群后方走出来,看到那照片,老妇人顿时老泪纵横,双手颤抖。
“我的孩子……”
老妇人扑向姜云霆的骨灰盒,可惜年迈,脚步不稳,险些摔倒。
楚惊蛰一把将老妇人扶起,“大娘!”
老妇人推开楚惊蛰的手,扑倒在骨灰盒上,放声大哭。
看到这一幕,楚惊蛰泪腺瞬间崩塌,他最怕的,就是见到这样的场面。
不光是楚惊蛰,他身旁的徐枫,以及身后的几十名仪仗队士兵皆是心中酸楚,热泪在眼眶里打转,但,他们依旧保持着标准的军姿,不动如山。
至于谭笑笑,已经走到一旁,掩面而泣。
就连那些在战场上流血不流泪的铁血汉子,都热泪滚滚,更何况是她一个感性的女子。
曾经,记得有不少人问过楚惊蛰,上战场之前,你怕吗?
楚惊蛰沉默许久,点了点头。
他怕!
事实上,他比所有人都害怕。
并非是怕死,而是害怕昨日还在把酒言欢的兄弟,转眼就再也看不到了。
他怕,怕打扫战场的时候,看到那些血染沙场的同袍,长眠不醒。
他怕,怕送同袍尸骨回家的时候,听到他们家人那撕心裂肺的哭喊。
“敬礼!”
徐枫哽咽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举起右手,指尖直指太阳穴!
一个标准的军礼,这是他们能给予最好,且是唯一的敬意。
“大娘,云霆他为国捐躯,是国家和民族的英雄!”楚惊蛰强忍着不让泪水滚落下来,低声说道。
“我不要他做什么大英雄,我只要他活着,我只要我的儿子……”老妇人哭得声嘶力竭,险些昏倒。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