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一路上都在回想着前世的事。
可因为以前都没留意过，记忆都太碎片化，一时间她也难以窥到事情的真相。
而一直在二门处等着她回来的杜鹃急急地上前，拉了她的手道：“太夫人已经派人来问过了，福安堂等着姑娘您回去用膳。”
姜宁在心里叫了一声糟，竟把这件事给忘了。
她就看向了身边的大舅，想着他们二人至少应该先套好词。
没想大舅却是神色淡淡地道：“你看着我干什么？我只是带着小厮出了趟府。你不是因为放心不下父亲的病情，所以在松竹院守到现在吗？”
听得这话的姜宁只想笑，没想到大舅竟然连借口都帮她想好了。
她曲膝同大舅行了个福礼，然后带着杜鹃从侧门回了松竹院。
等在松竹院里的喜鹊此刻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见到终于回来的姜宁，便将她拖至一旁的房间，和杜鹃一道七手八脚地帮姜宁换衣裳。
“刚才太夫人跟前的碧玉姑娘又来问过了一次……”喜鹊就道，“我只说老爷已经醒过来了，只是看着情绪不太好，姑娘就留在老爷跟前陪老爷说话……”
姜宁笑着捏了一把喜鹊的脸：“你真是越来越机灵了，到时候我们都这么说，可别在外祖母跟前露了怯。”
喜鹊和杜鹃都应了好，三个人就回了福安堂。
福安堂里，太夫人正在等她。
同样在等她的还有江媛、江妍和王秀儿。
自住进永安侯府后，王秀儿会三不五时来福安堂给太夫人请安，太夫人往往都会将她留下来一同用膳。
瞧见姜宁带着人回来了，太夫人忙问：“你父亲那边的情形如何了？”
“我也说不太清，”姜宁微微地犹疑着，“徐太医说他的脉象和之前测到的大有不同，之前用过的药已经不能再用，又另开了张方子试试看……至于我父亲，在得知错过了这一次的春闱后，精神很是不好，大舅劝了他一阵，我又陪着说了半晌话，这才好些。”
太夫人就想起了三年前。
因为江幼娘的去世，姜闵中错过了次年的春闱。
“你父亲可能还欠了些机缘，好在以后还有机会，说不定下一次就厚积薄发了。”太夫人就叹着气，让王嬷嬷带人摆桌传膳。
姜宁见状就松了口气。
她还真担心外祖母会一直追问，让她露出马脚。
*
接下来的日子，姜宁就关注起贡院那边的动向。
平安无事地过了四五天后，京城突然刮起了大风。
眼下才二月天，在旁人看来变天是常有的事，因此除了姜宁，谁也没有在意。
到了夜里，这风就刮得呼呼的，好似在鬼哭狼嚎。
前世，贡院夜里的那场大火就是因为刮大风，呼啦啦的引燃了一大片，困在火海中的那些人逃无可逃，都生生地烧死在火场里。
想着这些事的姜宁越发地睡不着了。
正当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时，万籁俱寂的夜里却传来了一阵嘈杂的敲锣打鼓声。
那声音有些远，听上去很乱，似乎还夹杂着叫喊的人声。
本就没睡着的姜宁一个翻身坐起，随手抓了件衣裳披在肩上，就出得屋去。
原本漆黑一片的天空，却被映红了一个角。
那正是贡院的方向。
很快，太夫人的屋里就亮了灯。
显然一向睡眠浅的外祖母也被这些声音惊醒了，王嬷嬷也出得屋来查看，就瞧见了站在屋檐下的姜宁。
“表姑娘，您怎么也起来了？”王嬷嬷就很是惊讶。
姜宁却指了天空道：“好像是贡院那边走水了。”
王嬷嬷就派了人去打听。
不一会的功夫，去打听的人就回来道：“前院的管事们说，是贡院走了水，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的人正带着人救火，所以动静有些大。”
“可有伤亡？”姜宁就急急地问。
那人却有些迟疑：“这个……一时怕不好说……”
姜宁也明白她的意思，眼下还顾不上这些，一切都得等火灭了之后才知道。
想到之前大舅已经提醒过五城兵马司的人准备水龙，这一世的情况应该会比上一世好吧？
姜宁就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可没想第二日她还是听闻贡院烧死了七八十人。
*
因吹了一夜的狂风，松竹院里吹落了不少残枝和败叶，当姜宁带着人过去时，那些负责扫洒的小厮还在埋头清扫着院子。
“姑娘，您可来了！”正在廊下用小炭炉熬药的青竹就急急地跑了过来，“他们说昨夜贡院烧塌了上千间考舍是不是真的？老爷在听闻这消息后，就在书案那呆坐了一早上，连动都没动过。”
姜宁就冲着他点了点头，掀了门帘进了屋。
正如青竹所说，父亲此刻正坐在书案前，整个人就好似入定了一般，连她进得屋内都没有察觉。
“爹爹？”姜宁就试着轻唤了一声。
姜闵中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