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朝颜顿住脚，侧头看了眼阮羲和：“姐姐，你等我一下。”
“好。”
叶朝颜跑进去，蹲在玫瑰前的瞬间红了眼眶。
老板娘显然认出了他，热情地打招呼：“小伙子好久不见。”
“您好。”他抬头笑了一下，比哭还难看。
老板娘知道他有心事，也不多说，只轻轻念了一句：“可爱的孩子，别伤心，主会保佑你的。”
“谢谢您。”他低下头，安静且认真地挑选，像当初一样。
眼泪掉落在娇艳的玫瑰上，晶莹剔透，像一颗颗漂亮的露珠。
花刺微微扎手。
他却仿佛无知无觉一般。
许久之后，他抱着一捧包的很漂亮的玫瑰出来，脸上是灿烂的笑容。
“姐姐，19朵玫瑰，是永远爱你的意思。”
阮羲和接过玫瑰，轻轻嗅了一下，温柔地扬起嘴角：“谢谢。”
“别跟我说谢谢呀。”他笑的很用力，这大概是叶朝颜这辈子的演技巅峰了。
“好。”
“姐姐，我这几天一直在听一首歌，我唱给你听，好不好？”他一只手帮阮羲和抱着玫瑰，另一只手则牵着她，声音被晚风吹得有些飘散。
阮羲和轻轻蜷了一下手指，声音微微低哑：“好。”
“假如把犯得起的错，能错的都错过
应该还来得及去悔过
假如没把一切说破
那一场小风波，将一笑带过
在感情面前，讲什么自我
要得过且过，才好过
......”
他突然落泪，阮羲和心脏微微抽紧，她想说别唱了，但是这一刻，仿若失声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倘若那天，把该说的话好好说
该体谅的不执着
如果那天我，不受情绪挑拨
你会怎么做，那么多如果
可能如果我，可惜没如果
.......”
他崩溃的大哭，所有压抑着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异国他乡的街头，在明晃晃的路灯之下，他捂着眼睛蹲在地上，狼狈不堪。
即便如此他仍护着怀里的玫瑰。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早就知道了，是我自欺欺人盼着这一天晚点到。”叶朝颜哽咽着站起来，用手背胡乱擦掉眼泪，他真想扯出一个笑容来给她看。
可惜，笑不出来，嗐，今天晚上这风吹的人真难过呀。
她站着没有动，沉默地递出一块手帕。
叶朝颜接过，没有擦眼泪，他舍不得用，只好小心翼翼地折起放进口袋。
深呼吸一口气，向夜幕星空看去，听说，只要向上看，眼泪就不会流出来了。
半晌，他才努力勾起笑容看向阮羲和，努力不让声线颤抖，努力藏好自己的难过。
“我可以最后抱你一次么，以后我就连吃醋都没有资格了。”
阮羲和上前两步，轻轻环住了他。
“别哭，我会心疼。”
她声音很低，一如既往地温柔。
叶朝颜是笑着的，可能只是风太大，迷了眼睛，他的侧脸贴着阮羲和的脖颈，几滴眼泪落在她的皮肤上，带着缱绻的温热错觉，让人心口酸胀。
“你今晚就要离开嘛？”他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对呀，东西就先放你那，反正我那边也还有备用的。”她用指腹替他擦眼泪，他眉宇间的傲气好像在不知不觉中散了许多，让小朋友长大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可惜化茧成蝶的那个过程必须得他亲自承受。
“那，那我送你回家。”
“好。”
这里离她家不远，离他家也不远。
两人走的都不快，只顺着这马路牙子一步一步，踩着清冷的月光，踩着希零的星辉，踩着五月的晚风，就这样走啊走，直到一切情绪平静下来，直到睫毛上的眼泪被风吹干，直到他声线不再颤抖，眼泪不会说掉就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