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明月言辞犀利,周莘莘心思细腻,如何听不出其中的讽刺之意——大夫人分明是在嘲笑她是攀附权贵的野花,勾引他人丈夫。她心中愈发悲苦,仿佛自己真成了那般不知廉耻的女子。
周莘莘无言以对,司马耀却已无法忍受,忙拽着云明月欲离开,若再让她说下去,恐怕再也无法挽回莘莘的心。
“老爷这就走了吗?我们还未给乐乐妹妹买糕点呢。”云明月一边说,一边轻轻掀起帷帽,露出绝世容颜,对周莘莘道:“周姑娘,老爷他日前刚收了个妹妹,颇为牵挂,姐姐就先告辞了,有空请到府上品茶。”
云明月的绝美容颜与最后那句话犹如重锤,重重砸在周莘莘心头。
原来他的夫人如此美貌,原来他已纳了几房妾室,原来他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原来自己如此愚蠢,如此愚蠢……
心如死灰的周莘莘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花草市集,对司马耀最后向她唇语暗示明日相见之事毫无察觉。
待二人远离顺平街,云明月又恢复了先前的冷漠神态,仿佛刚才那个温柔贤淑的女子与她全无关联。司马耀对她变脸之快深感佩服。
“黄公子倒是个多情种子,出趟宫还能捡个妹妹,打算何时接她入宫啊?”云明月话语冷峭,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司马耀已将周莘莘伤得遍体鳞伤,此刻自然打死也不能承认宫外确实有个小妾,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周姑娘真的只是我恩师的孙女,我们之间清清白白。”司马耀面不改色地辩解道,“月儿,你刚才喊的‘老爷’真动听,再来一次如何?”
云明月依然是那副冷淡的神情,但这个时候,路对面传来了一声怒吼。
“艹这回老子总算是把你给堵上了!兄弟们,上!”
自那天被朱霄硬生生折断手腕后,路丰便在家养伤,伤势未愈便被京兆府毫不留情地扫地出门,连同那些与他一起鱼肉乡里的狐朋狗友,如今他们又沦为了无业游民。
然而,路丰本就是街头霸王出身,当初靠着贿赂才混了个捕快的小差事,如今官身已失,他又重操旧业,再度回到熟悉的街头,继续以欺凌百姓为乐。
路丰心头始终郁积着一腔怒火,那天痛揍他的那伙人仿佛从长安街头蒸发一般,虽然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个凶悍家伙的对手,但据手下小弟透露,那家伙身旁的男人武艺平平,全仗着那个壮汉庇护。
因此,路丰一直期盼着能再次遇到司马耀,他深信像那样身手高强的人不可能时刻守护在那废物身边,一旦逮到他落单,便是自己报仇雪恨的好时机。
这一天,他终于等到了。
路丰径直站到司马耀面前,挡住去路,他的几个喽啰立刻将司马耀二人团团围住。周围百姓认出是路丰一伙,纷纷避之不及,心中为司马耀二人暗自惋惜,如此般配的一对佳人,怎会遭遇这般泼皮无赖的纠缠。
“小子,还认得老子吗?”
路丰晃动着被朱霄折断的手腕,恶狠狠地瞪着司马耀。
“不认识,你哪位啊?”
司马耀一脸冷漠。
现在的他已非吴下阿蒙,无需朱霄在旁压阵,对付这几个货色绰绰有余,何况朱霄始终在暗处密切关注。
“你别给老子装蒜!今天那个愣头青不在,我看谁能保得了你!”
路丰说着,视线转向云明月,尽管她戴着帷帽遮住了面容,但曼妙身姿与高贵气质昭示着她定是个绝色佳人。
“呵,还带着老婆出门啊,让我瞧瞧这位娘子长得如何。”
路丰说着,便欲动手摘下云明月的帷帽。
他的手刚抬起,就被司马耀牢牢抓住。
“你是真想找死不成?”
司马耀眼中闪过杀意,用力一扭,轻易将路丰刚痊愈不久的左手再次脱臼。
虽然比起朱霄那雷霆一击,司马耀的手段显得更为巧妙,但结果同样令路丰痛得冷汗淋漓。
云明月目睹自己和司马耀被一群街头混混围困,心中并无惧意,她深知即使自己看不见,司马耀身边仍有无数暗卫守护,这些人敢来挑衅,无异于自寻死路。
然而,当她看到司马耀亲自动手狠虐那个意图调戏自己的恶棍,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煞气时,她内心深处泛起一丝微妙的波动。
这是她首次从司马耀身上感知到除好色之外的情感——
爱护。
司马耀是真的因她受辱而愤怒至极,这种情绪纯粹而直接,不含任何利益考量。
司马耀并未细想,保护云明月是他本能的反应,不论她是对手的妹妹,还是自己的妻子,都不容许这些垃圾对她有任何亵渎。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废了这小子!”
路丰疼得咬牙切齿,示意手下围攻司马耀。
此刻的司马耀无需朱霄助阵,身形如风,一脚一个,将所有靠近的混混尽数踢翻。
“狗东西!”
路丰见状,眼中满是怨毒,与一旁倒地的小弟交换了个眼色,从怀中抽出匕首,直奔云明月和司马耀刺去。
寒光闪烁的匕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