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佘回眸拖着行李箱回到学校，朝着对面的楼喊了几声，没有人，厨房里也没人，她知道初如雪去佘黎家了，节假日厨房阿姨不在，大家都是去佘有意家蹭饭吃的，以前是心照不宣吧，现在已习以为常了。她也径直往佘有意家过去。佘黎和初如雪正在张罗晚饭，拉麦面吃，农村人吃饭不讲究，吃饱了就好，吃来吃去就是那几样，大米、面粉为主，可心灵手巧，花样变化贼多。拿面粉来说吧，可以蒸馒头、包饺子、炸油条、小笼包、麦猪头，可以制作成挂面、索面，也可以沓麦饼、拉麦面吃等，反正一物有很多种吃法，感恩大自然的馈赠吧！初如雪看到佘回眸过来了，打趣说：“你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找你的时候不见人影，不找你的时候偏偏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们千辛万苦把面揉好，你就过来吃白食。”“你这个小蹄子，平时都是我做给你的，今天做一次饭就邀功啦！”说完，用手蘸少许面粉涂在初如雪的脸上，初如雪那双沾满面粉的双手在佘回眸的脸上擦了又擦，转眼间，厨房里多了两只大花猫。“再闹，晚上大家都没有吃了。”佘黎在煎鸡蛋，把鸡蛋捣碎，搅拌，在平底锅煎成圆形，再切成一条条，细细的，和咸菜一起，再加上五花肉，舀一勺水，烧开了，撒上葱花，盛起来备用，做浇头。再把水烧开，把揉好的面团用手檊檊成圆形或椭圆形，用菜刀划成小麦条，然后把小麦条往两头拉开，小麦条越拉越细，越拉越薄，犹如一条长长白色的绸缎，闪闪发亮，放入开水翻滚的锅里，片刻用勺子捞出，盛在粗瓷大碗里，浇上浇头，这味道真叫人难以抗拒！又细又长的麦面滑溜溜的直钻进入的肚子，喝一口鸡蛋咸菜肉丝汤，胜过人间多少美食？“回眸姐，这七八天你都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回家呆了几天，还是学校里好，主要是我舍不得你们这些姐妹，你看，我不是回来陪你了吗？到校五点左右，放下行李箱，就来找你们啦！不信，你去问问夏老师，我的行李箱也是他帮我拿上来的？”佘回眸把在凉亭歇息遇到夏天舒的事说了一遍。初如雪说不相信，夏天舒早上五点左右就起床了，到县城里去了。佘黎也有些不相信，佘回眸说的有鼻子有眼，让人不得不信。初如雪说：“你确定行李箱是夏天舒帮你提上来的？”“千真万确，不信我们打赌，老样子一人一个苹果。”“好，一人一个苹果，再加五根香肠，赢了我炒饭吃，分半碗给你。”“好，成交，拉钩。”佘黎若有所思，默默地在收拾碗筷了。 殷柔柔把车随意的停在新华街路口，携着华烟云左拐右拐，夏天舒紧地跟在她俩身后，又来到了“孙小姐咖啡”店，蹬蹬地直接走上了二楼，进了包厢。“柔姐，你大老远把我们叫下来，就是为了喝咖啡吗？”殷柔柔用手指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华烟云也不再言语了。片刻，侍者送来四小碟的零食，立正姿势站在殷柔柔身边，等待着殷柔柔的吩咐。“我有需要再叫你。”侍者从房间里退了出来，顺手把门带上。 夏天舒抓了几颗瓜子嗑了起来，殷柔柔坐着一声不吭，华烟云尝了几个杨梅干，杨梅干裹着白糖，一连吃了几个，有点甜，要出门找水喝。殷柔柔示意她坐下，只见她按了按桌边的按钮，侍者推门而来，“麻烦你帮我倒一杯白开水。”“小姐，还有没有其他的吩咐。”“没有了，谢谢。”不消一分钟，侍者端来了一杯温开水。华烟云也不客气了，端起来就喝。殷柔柔抬起左手，瞟了一眼手表，马上九点了。三人又坐了五六分钟，突然有人在敲门，“请进。”门轻轻地被推开了，侍者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夏天舒也不嗑瓜子了。他怔住了，来的竟然是县教研室主任尤小高。尤主任也想不到夏天舒和华烟云也在场，很快恢复了笑脸。殷柔柔急忙站了起来，“尤主任赏脸，请坐。”说完，递了一个眼神给华烟云和夏天舒。华烟云会意，站起来大大方方的打了招呼，夏天舒也站了起来，“尤主任好。”“尤主任，您喜欢喝什么咖啡，要不和以前的一样。”尤主任点点了头。“来四杯猫屎咖啡，谢谢！”华烟云现在才明白，晚上的主角是尤主任。殷柔柔做了好多好多的高帽戴在了尤主任的头上，听得尤主任心花怒放，真以为东佳的教育离开了他就要瘫痪了，所有的教师都不会教书了。尤主任侃侃而谈，从自己高中毕业进伍当兵开始，大谈特谈自己的光辉历史，听得华烟云睁大双眼，听得夏天舒呵欠连连。殷柔柔应该听不少遍了吧，依然是面不改色，还在一旁不停地追捧着。“尤主任，明年要评选新苗了，云妹妹还要您多多提拔。”尤小高盯着华烟云看了半晌，“华老师年轻貌美，深受学生喜爱，书肯定教得好，应该能评得上，我们东佳县的教育就需要一批优秀的教师来装点门面，造福我县人们。”“有您的这句话，我也放心了，我替云妹妹谢谢您。”说完，举了举杯子，尤主任也端起杯子，俩人咪了一口咖啡。“尤主任，我兄弟夏老师，年轻不经事，改卷那天，冒犯了您的天威，我替他向您道歉，我明天晚上在东佳宾馆定好了位子，恳请您赏脸。”尤主任“哼”了一下，改卷那天的事历历在目，想不到却被一个初上讲台的老师狠狠地扫了他的颜面，让他下不了台阶。他强忍着心中的火气。“殷校，明天我有安排，你看，晚上的饭局还没好，我是找个借口过来的，饭就不要吃了吧，年轻人都个性，我能理解，我也是从年轻过来的。”“明天晚上马局也在。”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