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深转了转板凳，绕开了飘过来的烟，“你们这里的头儿，是个女的？”
瘦子摇头，“我没见过，你见过？你刚来就见过了？”
傅宴深没理会他。
瘦子骂骂咧咧了两句，把手里剩下的半截旱烟用力的嘬了两口，腮帮子都瘪下去，随手丢在地上，用脚踩灭，端着两个碗出去刷。
晚上。
瘦子老早就趴到角落里的一个木板上，护犊子似的，“警告你，别再想跟我抢床。”
傅宴深满眼嫌弃的看着那黑漆漆的木板，都被盘的油光水滑了。
深夜。
狭窄逼仄的房间里，传来了打斗声，伴随着一声骨头错位的声音，瘦子的尖叫声和求饶声同时传来，“大哥，你是我亲大哥，我错了……”
一盏最古老的灯泡被拉亮，傅宴深一只手还落在瘦子的肩膀上，瘦子的右胳膊被傅宴深卸了下来，疼的满头大汗。
昏暗的灯光只照亮了小片，傅宴深嫌弃的松开手，瘦子直勾勾的趴在地上，仰着脑袋，“你他妈来真的？卧槽，你不会真睁着眼睡觉吧？”
他原本想要趁着傅宴深睡着了袭击的，结果拳头都没有碰到他的衣服，就被摔在地上，打了个落花流水，临了了，还把胳膊给他卸了一根。
瘦子挣扎着爬起来，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那条胳膊摇摇晃晃。
“大哥，给我安上呗？要不明天谁给你煮面吃？”
“大哥。”
“帅哥？”
傅宴深一双黑暗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背后袭击的时候不是挺志气？”
瘦子撇了撇嘴，转过头去，压低声音，嗫嚅说，“这不是没想到碰上个钢板吗？”
傅宴深轻哼一声，“我给你安上了，再让你半夜突然袭击？”
闻言，瘦子立刻抬起一只手，做发誓的动作，“大哥，我向你发誓，从现在开始，我绝对不会对你有任何不恭敬，疼死老子了！”
傅宴深微微思索一番，忽然勾了勾手。
瘦子赶紧跑过去，把自己的耳朵贴在傅宴深跟前。
傅宴深说了几句话。
刚开始瘦子的脸上冒出了些迟疑，但是胳膊上的疼让他考虑不了太多，“行，我答应你，你快给我接上。”
傅宴深一手按住瘦子的肩膀，另一手握住瘦子的小臂，找准位置，用力往上一怼，好了。
瘦子晃了晃胳膊，眼睛一亮，“还真好了，你放心，答应你的我会做到，明天早上我就想办法去给你打听打听。”
瘦子看了看角落里的破了一个洞的表，“三点半了，抽烟吗？”
傅宴深摇头。
瘦子又给自己卷了一支烟，“你有女朋友吗？”
大概问到了傅宴深想说的，他这才张嘴同他聊天，“结婚了，我老婆都怀孕了。”
瘦子惊讶，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那孩子是你的吗？”
傅宴深啐骂一声，一脚踹过去，踹在瘦子的肩膀上，瘦子整个人朝前趴在饭桌上，“我草你……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动脚？”
瘦子干脆直接趴在了桌子上，懒洋洋的，“外面的世界好吗？”
傅宴深闷闷的嗯了一声，眼里一贯的清冷和漠然，“比这里好。”
瘦子轻笑一声，故作淡定的说，“这里也没什么不好的，都是弱肉强食，更何况我们这里没有法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比你们那些条条框框束缚的社会好多了？”
傅宴深轻轻笑起来，白皙的皮肤散发着清冷的气息，透着不可一世的狂妄，“若是你有机会能出去，你会放弃？”
瘦子张了张嘴，最终嘴唇下，闭上嘴。
傅宴深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瘦子嘴硬，“老子八九年没吃过葡萄，谁知道葡萄是酸是甜。”
傅宴深轻敲手指，望着门外的黑，浓郁的黑。
很久之后。
趴在桌子上的瘦子，快要睡着了，嘟嘟囔囔说了一句，“他妈的葡萄好像真的是甜的。”
翌日破晓，光芒从东边出现，霞光照耀大地，带着希望的温暖的太阳光，却只是将这片区域的落后颓坯映照的更加显而易见。
瘦子睡到八点半，起来之后，去外面的桶里用水杯舀了杯冷水，在嘴里涮了涮口，把剩下的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扭头往屋里喊了一声，“喂！我们这里不吃早饭，你要是饿了就喝点水充饥，老子给你去办事了。”
——
帝都，老宅
傅雁城要去公司的时候，看到舒年提着包包和沈相思一起过来。
他从后视镜里往后一看，家里的司机已经拿车过来了。
他故意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是缓缓降下了车窗，“是要去医院做产检？需要我送你们一程吗？”
舒年立刻摇头，疏离而又有礼貌的说道，“谢谢二哥好意，我们叫了司机，就不耽误二哥的宝贵时间了。”
傅雁城却不依不饶，“我想和你谈一下三弟的事情。”
舒年
